当最后一张试卷发了下来,小红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神情并茂,抑扬顿挫,她却连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向窗外望去,绵绵细雨夹杂着几片金黄的落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摇曳,小红惆怅的思绪拉得很长,很长……
她的思绪穿过时空的隧道想:如果今年春天有这么多的雨水有多好,庄稼就不会颗粒无收,父母也就不出外打工,把照顾弟弟妹妹的重担落在我肩上,我的成绩也不会这样直线下滑,使我对明年的中考充满恐慌……她想着想着,两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滴在了试卷上,也滴在她心里。
亘古不变的黄土高原,依旧那么安详。傍晚,袅袅炊烟依然升起,万家灯火通明。周末,有孩子在外读书的家庭,这时母亲或爷爷奶奶做好了香甜的饭菜在等他们回家(大部分父亲都出外打工去了),享受难得的欢聚,然而小红家却显得冷冷清清。
“姐,我冷。”刚上小学的弟弟小声地说,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慢慢向她靠来。“姐,我害怕。”刚上初中的妹妹悄悄地说,猛地一下扑进了她的怀中。“姐,爸妈啥时候回来,我想他们了。”“快了,爸妈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也想我们。唉!爸妈不出门不行,不然我们三个哪有钱读书,所以我们……我们要好好……念书……”说着说着,小红哽咽了起来。其实每次弟弟妹妹这样问她时都会引起她无尽的心酸和伤感。而这次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抽噎起来,惹得弟弟妹妹都哭出声来,姊妹三人抱在一起,在冰冷的炕头哭作一团。窗外的风声似乎更大了。
他们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每周只回一次家。星期天天不亮,小红就得起床,洗衣服,做馍馍,准备三人一周的生活。一切准备好之后,暖暖的太阳已经挂在天空。她抬头看见有几片叶子竟然还坚守在树梢上,是那样从容坚强。她眼中掠过一阵惊喜,心想: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弟弟妹妹照顾好,也一定能把学习成绩赶上去,我要像那几片叶子一样坚强,等你们回来。然后姊妹三人翻山越岭,走向离家十几里远的学校。小红望着父母回家的崎岖山路,一点泪影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