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赶来助兴,拍打着我向前浏览的脚步。戴着耳机,似被多瑙河蓝色的忧伤所笼罩。“沙沙沙,啦啦啦。”感受着雨中的朦胧诗意,我要让青春肆意飞扬。触目所及皆让我心旷神怡,可是再美的风景任我欣赏,也会有这么个人前来扫兴。
“你在干嘛?”迎面对上母亲多皱的脸,“感冒刚好就出来淋雨,别和我提你的潇洒论。”真是倒霉,大街上也能碰到她。“快回家,身体是本钱,别胡闹。”望着母亲决绝的眼神,我只得愤愤地接过她手中递来的雨伞,抱怨着我的不满,跺着脚往家走去。唉,我的青春生活一去不复返喽。
小雨,小雨,你何时再来?让我飞至你的怀抱,倾听你对自然轻柔的呢喃;让我拭去你晶莹的泪珠,感受你的多情与欢愉;让我与你共舞,飞至云间,俯视晨曦下的世间万物。可是现实总是不近人意,明晃晃的太阳晒的我有些发愣。算了,等不来雨了,我也要让阳光为我的青春生活增添光彩。
搬出家里的老式自行车,看到它黑亮亮的躯壳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我乐得想要大喊。噌噌跃上我的“宝马”,在窄窄的院中开始旅程,高高屹立于车座之上,不时用手掌轻抚那在墙上攀登的爬山虎,想到今日不再有老妈的束缚,我骑得更欢了。但是得意时往往没有好下场,果不其然,来不及刹车的我立刻与花坛里的仙人掌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天,望着膝盖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硬刺,哭笑不得的我立刻徒手去拔,可这黏人的刺又趁机钻入了我的掌心,疼得我龇牙咧嘴。顿时感觉我的青春生活是那样不靠谱。正在这时,母亲回来了。顾不了掩藏战绩,只是一个劲儿冲她傻笑,顺便发射求救信号。母亲见了,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她飞奔至我身边,便絮絮叨叨的埋怨我不让她省心,接着她也用手拔刺,我见她不时蹙起眉头。显然,她的手指头也遭了殃。
我凝视着母亲多皱的脸,突觉心疼不已。其实,我又何必苦苦寻觅美丽的风景,母亲难道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美丽风光吗?
母亲,母亲,你是我心中多情的小雨,为我的闲暇时光送来无限芬芳。
我们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得模糊了;我们有过清高尖锐的灵魂,只是让时间碾碎了棱角,在城市里浑浑噩噩,终日彷徨。
──题记
那一年,我的父母因为工作需要,把我丢在了本家。
在城市生活的我,还是不习惯再去住那有些年头的大宅子的。没有网络,没有娱乐设备,没有我熟悉的朋友,只有年老的奶奶和几个不甚熟络的表兄妹罢了,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金色稻海和异常明澈的夜空。
有个晚上,我偷偷爬上了本家的屋顶,我看到了与城市截然不同的风景。
城市的喧嚣被蝉鸣取代;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塘里的青蛙自觉奏响了夏日的交响曲;霓虹灯的颜色被月光取缔,清冷地像一层纱覆在广阔无垠的田野上;抬头,无数的星子在夜空这块绛紫色的幕布上交相辉映;透过电线的缝隙,我看到了远方的山,蜿蜒起伏,是夜吧,给予了它那么凝重深沉的颜色,好像一条坐化的龙。
我简直是要看痴了。不经意间又回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我那么歇斯底里地闹着要走,奶奶劝着哄着,似乎是她倦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转过身去是哪个佝偻的背影和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逐渐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现在再想来,是悔的。是啊,城市哪里好?城市人一个个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灵魂被挤成纤细的薄纸片儿,浑浑噩噩、麻木不仁地终日漂浮在城市上空。他们也有过清高、尖锐、血肉饱满的灵魂,只不过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喧嚣、物质、浮夸、现实的城市生活碾碎了棱角。也许只有在这乡村的夜晚爬上屋顶晒月光,静悟那一份蝉鸣、蛙声、星光、山的影子,才能让心从内而外地归于平静,才能修补我们这些城市人因为太过用力,太过麻木而支离破碎的.灵魂罢。
远方的天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睁开惺忪的睡眼,电脑屏幕上“下一关”的字眼刺入眼中,昨天爸妈又为了工作没有回家,我又在电脑前睡着了,只是比平常多做了个梦。是时候回老家看看了。
闲暇时,我总喜欢静坐在草垛旁,嗅着泥土的芳香,调戏着泥土里的绿精灵,待风儿吹拂着麦浪,浪声涛涛,我渐入佳境。
“下田喽。”
邻居王爷爷一声吆喝勾起我下田走走的兴趣,奶奶抡起铁锹准备下田,我提着竹篮,跟在奶奶身后。
乡间的空气可真是清新,泥土也十分松软,踩在脚下,还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蹲下身子,惊喜地发现了儿时的小伙伴。那披着绿蓑衣的小精灵应是蚱蜢吧,它可是跳高健将,一下子能蹦到我的膝盖上,倒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时常喜欢捉两只蚱蜢放在玻璃瓶中,看它们如何打斗,有时我伸下一个细枝条,和它们戏耍一番,它们倒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正准备向前走,忽然被脚下的一株草吸引。,我小心採下一株,放在眼前晃悠着,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全身翠绿。凑近鼻尖,还有一股独特的幽香,我暗暗赞叹这株不知名的草的绝妙之处。
“快过来看看咱家的小麦。”奶奶向我招招手。我像一只小蚱蜢一样,蹦跳着去田边。呀,真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啊,好美!我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麦穗,果实累累,一看便知是奶奶辛勤劳动的功劳,今年定是个丰收年呀。“这些麦子就是我的孩子呀,得小心对待着。”奶奶幽默的话语逗了我,我乐呵地一遍一遍叫着,“麦宝宝,麦宝宝!”我又低下身子玩弄了一会,不久手就开始起痒了。原来麦宝宝也拥有莲花一样的品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田边还站着两个看麦人。他们的装扮可真特别,头戴一顶竹蓬斗笠,爷爷常说竹蓬斗笠凉快。他们身穿迷彩服,颜色亮丽,一看便知是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伫立在麦田边,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偶然听见了几个关于麦子的词,便立刻猜到他们在议论麦宝宝。真是有“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意境。
我唯独喜欢乡间的韵味,时常留恋于田间。赏一方澄黄金海,听一曲虫音漾漾,闻一阵醇厚麦香,道一首风光无限好。悠哉悠哉,闲对风光独自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