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一件非常难忘的事

漂 流

袁家昌
在我的备份中，又插入了一件非常难忘的事。
暑假，我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这天早上，爸爸一反常态早早把我从床上叫醒，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早呢？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不知道爸爸在忙活些什么，爸爸看我慢吞吞的样子说：“快点穿衣服，等会儿去漂流！”
我一听见了关于玩一类的字眼儿，心情就无比的好，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像猴似的在房里乱窜。
黄色T恤衫，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一切都武装好后，准备出发。
和我们同行的有爸爸的朋友，诗人欧阳明叔叔，与他一同漂流，肯定能沾点儿文气。
爸爸开着车子出城不久，就行上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一些黄的白的红的野花，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现在也还是不知道。但是，我认识有一种花叫狗尾巴花，我最喜欢的也是狗尾巴花，因为，在我们学校东边山坡上就有这种花。在狗尾巴花的指引下，我们的车子静静地一路向前，狗尾巴花一路跟着。在狗尾巴花的尽头，就是我盼望已久的漂流村。
我们来到了一个用竹子围成的院子，迎接我们的是一棵高大的枫树，看来它很有些年纪了。和我们一同前来的欧阳叔叔一下车就在枫树下发呆，把个枫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看得枫树都不好意思了，还掉下来了一片叶子，欧阳叔叔小心地捡起这片叶子，正要诗兴大发之时，从竹篱笆里走出一位老人，老人瘦瘦的，像片枫树叶，一见到我们，就张开他那缺了两颗牙的嘴说：“您们是来漂流的吗？”
“嗯，是的。”我说。
我们跟着这片“枫树叶”来到一个竹子编的篱笆屋内，穿上救生服，戴上安全帽，操起船桨，准备出发。
坐在一条橡皮船上，老人将我们的橡皮船从高台上往下一推，哗的一声，我们就被连人带船摔进了水中，水打湿了我黄色的T恤衫，打湿了我白色的运动鞋，打湿了我少年的好奇心。
我抱头闭眼被摔将下去，漂流还没开始，人就被摔得迷迷糊糊。
到了平缓的水流区，船儿悠闲地在水中荡漾，两岸有许多的树木葱葱郁郁，一路有许多的花儿若隐若现。鸟儿息在树上，蝶儿舞在花间。水绿天蓝山青，花红云白光紫，五彩缤纷，晃悠得人像在仙境一般。
欧阳叔叔突然朗诵起他的《一朵漂泊的云》来：一叶小舟，一页页波涛铺成的路，起伏不定，潮涨潮落……
正在“潮落”着时，突然，我们坐的橡皮船像箭一样急速向下游冲去，船一个跟斗栽入水中，水就像狂怒的大狮子，一口将我吞下。搞笑的是，水把爸爸的烟打湿了，这种烟是别人送给爸爸的，非常昂贵，非常稀有，爸爸舍不得抽，珍藏了好久，今天心情好才带出来过过瘾，没想到一个浪头打过来，湿了……
再看欧阳叔叔，眼镜被水冲走了，我们大家在水中摸了好久才摸上来。欧阳叔叔是个诗人，出版过《月光里的河》、《远方的家园》等诗集，现在在漂流河里打个滚，弄得满河漂流的全是他的诗，你看，阳光下，那些诗金灿灿地翻着跟头，朝下游漂去……
夕阳西下，我们的橡皮船也到达了终点，尽管我们已经浑身湿透，但凉风一吹，心里无比清爽。这是我第一次漂流，这是我第一次和大诗人一起漂流，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有了一个写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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