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当中,七月流火,夏天最热。很多人会躲在空调房里避暑,但也有一些人仿佛不怕那火辣的毒太阳,屹立在连风都已变得滚烫的烈日之下。
他,是一位环卫工人。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穿着橙色工作服的他正专心致志地扫着校门口的大马路,我顶着烈日从学校跑出来,跑得飞快差点就撞上了扫帚和簸箕,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扫出来的垃圾挡住了一个少年的路。
“喂,你挡住我的路了,赶紧让一让!”
“哦,小朋友,对不起啊。你稍微等一等,让我把这些垃圾扫走。”他说话不紧不慢的,似乎根本不怕这热得发烫的柏油路。
“哎呀,你快点!都快热死啦!”我实在不耐烦了。
那堆垃圾很快被扫走了,此时我已经汗流浃背了,赶快飞奔回家去。
第二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这次他没有挡着我的路,我在旁边偷偷看着他:几道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额头上,脸颊和嘴唇像是被烤干了一样,干巴巴没有一丝水分。一条被汗水浸透了的宽大的橙色工作服,罩住了他消瘦的身体,露在外面的是极细、黝黑的`手臂,豆大的汗珠显得特别亮。他的裤子也是湿的,汗水沿着裤摆流到他的鞋子上。他熟练地一下一下有力地扫着马路边的垃圾,好像炽热的太阳唯独没有照射在他身上似的。想到那天我对他的态度,不禁羞愧起来。
此后一段时间里,我总感觉心里不安,看到屋外的烈日就会想到穿橙色工作服的大伯。几天后,我鼓足勇气找到了他。同样的路口,同样的工作服,同样的皱纹,同样的汗水。不同的是,他看上去变得熟悉了,变得亲切了。这次,我带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打湿的毛巾,递给他,“伯伯,您擦把汗喝口水吧!”
他笑了,笑了很久。我也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天,阴森森的,空中下着倾盆大雨,我独自撑着伞回家。在转角处旁,我若隐若现的瞧见一抹橙色。
我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那抹橙色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爷爷,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用布做的头巾,头巾底下露出了老爷爷的一缕白的如雪的白发。老爷爷拿着扫帚,使劲的把水中的垃圾往前推,可当聚在一起的垃圾又被大水冲散了,老爷爷见这种方法行不通,就把扫帚靠在垃圾箱旁,蹲下来,弯着腰,双手将垃圾捧起来,放进垃圾箱里,一捧又一捧,回过头笑着对我说:“孩子,脏,赶紧走开。”老爷爷回头的那一瞬间,我无意间看见了老爷爷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轮廓显示出一种干练,古铜色的皮肤,脸上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老爷爷的双眸,那双眸是明亮的,能从那双眸中读出一份坚韧与执着。
老爷爷依旧保持着弯着腰蹲着的姿势,双手继续把垃圾一捧又一捧的倒进垃圾箱。雨水滴滴答答的流进老人的衣服里。我望着老爷爷那么辛苦的工作。这雨虽然万分冰冷,打在身上是刺骨的痛。寒风刮在我身上,使我寒冷,但我心却是暖的。
虽然,老爷爷离我越来越远,但是老爷爷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我忘不了老爷爷,忘不了那一抹橙色。
“呼呼,呼……”、“沙,沙沙……”,两种声音就像交响乐一样,在凛冽的冬天出现。狂风的呼啸掩不住“橙色”的辛劳。寒冷的天地盖不住“赤色”的热血。我要说的就是为绿色写诗的人——环卫工人。
我们想当然的与这尘埃一样的人物擦肩而过。早晨、正午以及晚上,他们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可是你曾仔细观察过他们吗?
我的大妈也是一位环卫工人,而她所做的事,在某些方面可以和那些政客“论功”。
她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工作,到中午换班,傍晚又值班。这样平凡的一天能与那些整天盯着“屏幕”,在快餐和饮料中度过一生的“宅男宅女”们相提并论吗?
偶尔拾到小孩子的玩具,他们欣赏着孩子们找回玩具的笑脸;偶尔捡到失物交还给失主,他们沉浸在短暂的浓浓感谢声中;看着宽阔、干净的公路,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是我们无法体会的,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为城市而生的.。
暑假的一天,我不小心把书包忘在路边了。记起来时,我立刻回去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心急如焚。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远处在小屋里的阿姨招呼我,把书包双手递给我,打开一看,书包里面的笔记本和门票钱都原封未动,我记住了那“橙色”。
还有一次,母亲让我倒垃圾,我提着垃圾袋正要往桶里扔的时候,不省心的塑料袋子破了,垃圾沿垃圾筒壁掉了下来。我厌恶的跑远了,正要上楼时,却看见一个一脸无奈的环卫工人在里面挑拣,最后分开倒进桶里,丝毫没有因为手上清晰可见的污渍而不悦。那一次,我忘不了那“橙色”。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这“橙色”不是尘埃,而是凝聚着汗水与泪水的赤色水珠,只为折射出绿色的光华。
我忘不了那“橙色”。
橙色这一种颜色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只代表着暖阳,它还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夏日炎炎的正午,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吹着冷风,享受着此刻的惬意。可能是屋内温度太过于舒适了,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不是被老妈叫醒,而是被刺鼻的烟味熏醒。我顺着烟味寻找源头,刚拉开大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浓浓的黑烟从隔壁王奶奶家冒出,红的火焰像饥饿的野兽,贪婪地吞噬周遭的一切。等我反应过来后,我立刻将门关上,可黑烟还是进来了不少。脑子快速转动,我连忙把自己毕生所学的消防知识都用到了现在。
来到卫生间,我拽下一块毛巾打湿,捂到口鼻上。接着,我将屋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最后,我将自己打湿,关上卫生间的门,打开喷头,时不时向门口喷水。
做好一切准备后,我坐在卫生间里,内心默默祈祷,希望有人可以及时发现我。五分钟过去了,我开始变得焦躁难安,少量黑烟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可是楼下的警笛声给我打了一剂镇静剂,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双手死死地握住喷头,心里默念:会有人来救我的……
十分钟过去了,大量的黑烟熏得我直咳嗽,我只好挪动身子靠在窗户旁,尽力使自己吸到一点干净的空气。此刻,尽管我再怎么给自己制造正面情绪,负面情绪终究会压过正面情绪。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有人可以发现我。
十五分钟过去了,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我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浓烟让明亮的屋子变得只剩下灰黑,雪白的墙壁早已被熏黑。我努力保持清醒,可是生理上的不适远远大于我的意志,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死一般地黑暗使我全身发凉。直到“轰”的一声,随着浴室门被暴力打开,那一抹橙色映入我心,它驱除了黑暗,驱除了寒冷,为我带来了生的希望。那一抹橙色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我获救了。
每当想起那漫长的十五分钟时,总会有一抹橙色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它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一个深秋的周末,我们一家人驱车去山区秋游。车子在弯曲的山道上转过一道弯又是一道弯,几经颠簸后,一片明丽的橙色柿子林忽然映入眼帘,我们不禁惊呼了起来。等爸爸停好车,我兴奋地三步并两步冲向林中,抬眼上望,树上一只只柿子饱涨得快爆破似的,像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树上,好些熟透的柿子掉满了一地。我肯定这是片野柿子林,忍不住抓起石头对准柿子一扔,柿子纹丝不动。接着,任凭我怎样心急地乱打仍一无所获,我干脆赌气地坐下,“弄一个尝鲜怎这么难呢?”
“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倏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根竹竿伸到我头顶上,我顺着竹竿往下看:玻璃珠般的大眼睛,小小的羊角辫,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她拿着竹竿稳稳地凑近柿子,然后再把竹竿顶端的.“装置”卡着柿子,轻轻一扭,那柿子就被扭了下来,真神奇!“给!”她笑着把柿子递了过来,眼光里充满了热情和聪慧,我不好意思地接过,小声道了谢,掰开柿子咬上一口,真甜!
“哥哥,那边的柿子向阳,更大更甜,我带你们去摘吧!”我欣然前往,脚下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真是一片野柿子林吗?”我小心求证。“原本这树是有人家的,可是后来这里就没人打理了。”一丝暗淡从她的脸颊滑过。
向阳生长的柿子果然更大更红,小姑娘麻利地拧下柿子,不一会我们就装满了一袋,她继续挥动着竹竿,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橙色的柿子树照在她小麦色的脸蛋上,显得格外可爱。我把拧下来的柿子装进她的竹框里,竹筐很快也装不下,我忍不住问:“你们家可以吃完这么多柿子吗?”“我把柿子拿去集市卖掉,就可以买文具了。”她边说边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柿子,仿佛把玩珍宝似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可从来没有在买文具上费过心啊。“你爸爸妈妈不给你买吗?”我一边捡柿子一边疑惑地问道。
她良久没发出声音。我回头一瞥:一个八九岁孩子的眼神此时竟然充满了孤独!她苦笑着将目光定格在远方,很长时间也没吱声,后来才说:“我爸爸妈妈”说到这,她看向我身后,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爸妈在小路旁含笑望着我。尽管她很快转移视线,但我还是从那目光中察觉到了那一份黯然和失落。“我爸妈外出打工了,这里的大人都外出打工。”“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脱口就问。“爷爷说,等我把这片柿子林摘完,爸爸妈妈就该回来啦!”她倏然嘴角上扬起来,然后背起竹筐,转身道别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渐渐地,她的身影在这一片橙红中渐行渐远。侧耳聆听,还能听到柿子林中传来的她清脆的歌声:“柿子红,柿子黄,柿子甜似糖,红柿子,树上长,摘下柿子大家尝”
那一抹橙色,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轰隆隆"大雨伴着震耳的雷鸣声突然袭来,伤残了青翠欲滴的嫩芽,打蔫了鲜丽娇媚的红花,扰乱了路人悠然自得的脚步。
“这该死的鬼天气,害的我都不能打篮球了。”“我今天还约了朋友逛街呢,糟糕透了”“天公不作美啊!啥时候能停呢?”屋檐下,过道旁,咖啡厅里,人们出奇的默契,共同谴责着好像犯了滔天大罪的雨。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先前阳光明媚、和谐欢乐似乎是错觉,此刻只剩下了冷漠灰白和无尽的谩骂。
“啊…”带着惊慌失措的尖叫划破天际,打断了人们的谴责,一片寂静蔓延开来。原来是一位60多岁的老奶奶踩到了地下的`香蕉皮,滑倒在地。她那布满青筋的枯手支撑在腰际,软弱而无力,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因疼痛而更深,嘴巴不停地张合,渴望借此减缓身上的疼痛。她看起来是那么无助,那么狼狈不堪,半个身子就这样暴露在雨中,无声地乞求着他人。
寂静只是片刻,人们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何必为自己增添烦恼呢,这是大家的心声,似乎也是一种默契,冷漠冰凉。雨越下越大了,大的已经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屋檐下,过道旁,咖啡厅里,仍然只有那义正言辞的谴责声。
“奶奶,您还好吗?请挽着我的肩膀,我扶您起来。”“不麻烦,脏了洗洗就成。”“别着急,咱慢慢来,我送您到医院去。”一连串的温言细语穿透了雨帘,敲打在我、他、他们的心房上,泛着丝丝的疼。雨雾蒙蒙,辨不清众人的神色,却在所有人眼中印刻一幅动人的图画。一抹橙色的瘦小身影,纤细而有力的右手搀扶着一位虚弱的老人,左手艰难地打着透明雨伞,缓慢前行。慢慢的,女孩左手的伞被人接过去,老人右手边出现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唯一不变的还是那抹橙色,坚定执着。
暴雨无情亦有情,往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阳光再次撕破乌云层,重新倾洒在树叶的缝隙间,与花瓣上晶莹的露珠交相辉映。脚步声逐渐响起,在匆匆忙碌中,因为那抹橙色,多了几分沉重,添了几分思考。
在生活中,那一抹橙色随处可见,街道、马路、公园、学校边……在任何地方,那一抹橙色,是一点不可缺少的颜色。
每当太阳刚刚出了个头,那抹橙色早已等候多时。无论酷暑还是严寒,无论是毒辣的阳光还是寒冷的大雪,他总是默默无闻地拿起那把大扫帚打扫街道。雨天,豆大的雨点打下,溅起了一层层的水花,他便长叹一声,戴起了斗笠,披上大衣,随手拿起了大扫帚,撇了撇嘴,皱了皱眉头,奔向大街,扫帚不停地挥舞着,只见一个橙色的身影在风雨中不停忙碌。北风吹着,卷起一阵阵风,风摇动着树枝,金黄的树叶飘落,这可为难了他,他摸了摸额头上岁月留下的皱纹,深吸一气:“唉!”他长叹一声,拿起竹扫帚扫了起来,尘土飞扬,金灿灿的'叶片飘了起来,扫进了垃圾箱里。扫完后,那抹橙色的背影,也就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
夜幕降临,路边的烧烤摊又大叫起来,他向烧烤摊瞄了一眼就知——晚上工作更忙碌。
深夜,烧烤摊离开了,可竹签和垃圾没有离开,因为老板知道,他不打扫总有人会打扫。他便拿起那大竹扫帚打扫,直到新一轮的太阳又高高升起,他才悄无声吸地离去。
在城市中,到处有着他们的影子,在世界中,那一抹橙色不停地工作着,他们十分忙碌,白天、黑夜、白天、黑夜。从清晨到深夜,从晨露到晚霞……
又一场雨落下来了,那一抹橙色戴起了斗笠,披起了橙色大衣,在风雨中不停……
早晨,我在树林里晨跑,红色的、绿色的、橙色的叶子不时涌入我的视野。
那一团团红色如热情奔放的火焰,绿色的叶子像是在告诉我们要保护城市的文明和清洁,橙色在风中尽情歌唱。
风儿在树叶间钻来钻去,叶子不断地“沙沙”高歌。这一林子五颜六色的叶子,正在高兴地开演唱会哩!
我不知不觉地走入了梧桐树林里。风儿又来了,树叶一片片的像伞兵一样跳下来。有的落在我的头顶上,像是在抚摸我;有的落在我的'肩上,仿佛想踮起脚尖儿趴在我的耳朵上和我说悄悄话;有的落在我的脚尖上。弯腰捡起一片细细观察起来,很多疑问涌入我的脑海:它们下来干什么?难道是给小朋友当书签吗?是给小蚂蚁当船吗?……
我依然在向前走,突然,一抹别样的橙色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原来是环卫工人呀!他正弯着腰,手里握着一个大扫把,一下一下地把地上的叶子扫在一起,堆成一个小山。可是,调皮的风儿来捣乱了,它向叶子一吹,叶子立刻就飞上了天,接着又像天女散花一样落下来。环卫工人既不生气也不抱怨,只是默默地把落叶再次堆成一个小山。
这不跟……那梧桐叶一样吗?他们都无私奉献,而自己却默默无闻。
我爱那一抹橙色!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一抹橙色的影子。
春天,万物复苏,柳絮飞舞着,飘落着。花粉在传递希望。一些人戴着厚厚的口罩,飞快地走动着。
夏天,烈日炎炎,太阳好像在捉弄大家似的,始终都不肯降下温度,一些环卫工人早已汗如雨下,一辆辆飞驰的汽车排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尾气,可他依旧坚守在岗位上。
秋天,秋风习习,一片片金黄的叶子调皮地飘落下来,环卫工人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之间。
冬天,寒风刺骨,天刚蒙蒙亮,他们已经工作了半天了。雪花,寒冰,天气,雾霾,处处都是他们的'阻碍,可他们总是坚持让城市洁净。
他们是那一缕阳光,照亮每一个角落,他们是鲜艳的花朵,装饰着城市的繁华。虽然他们存在于角角落落,但是他们的颜色却是最耀眼的。
赞美你,城市的角落里那一抹最美的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