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心中,深深隐藏着一种根的情怀,特别是经历了一生的波折,到了老年,这种感觉就表现的更加强烈。
老人们常说;“落叶归根”,闭上眼,想象着一颗枝干粗壮的老树,由于日晒雨淋,他的皮已经粗糙不堪,可是身姿仍然挺拔,在他周围,堆满了金黄色的树叶,树上还残有几片叶子依旧在风中摇摆,底下的兄弟姐妹唤着她,终于,他挣开了树枝,在风儿的陪伴下翩翩起舞,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跌入到了那片绵绵的,金黄色的海,扑入了根的怀抱。
这是多么美啊,一种无法言语的感伤或是温暖的美丽,它就像海外华人心中那块富饶的土地,就像内蒙人心中那片辽阔的大草原,就像西藏人心中永远绵延不绝的雪山那样纯洁无暇,又像是江南水乡与后面朦胧淡雅的情调,或者只是远离家乡的游子思念母亲做的可口的饭菜,只是父亲看到爱子归来露出的笑脸。
门前的那棵大槐树,承载了多少我们幼时的梦;广场上的秋千旁还荡漾着我们的欢笑;还有那弯弯曲曲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里面藏了我们多少天真烂漫的回忆;在那边的屋檐下,我和伙伴们曾一起避雨;在那簇盛开的耀眼的花前,奶奶曾给我讲故事;远处的那块田埂上,我曾和父母怄气而一人躲到这里;还有在那片草丛中,我和妹妹去抓虫子却给蚊子们提供了一场美味大餐……家乡真美,一切都让人留恋。
无论我们在哪里,无论我们有什么伟大的.成就或只是平凡无为,就像风筝飞得再高,总有一根细线牵连着我们的心,我们知道,线那头一定是亲人们紧握的双手,当我们累了倦了,放下那双疲惫的翅膀,回到日思夜想的家里,我们的心一定会被感动充满。
家乡,我的根,我的画,我的爱……
家乡何时没更替四季?只是没有人在意过四季的流逝,一直做着命运所定的事情,我想,家乡的四季应该是可以想像的。
冬天,这里似乎从不下雪,雪,往往带来了欢乐与冬的热情大方,但雪在冬天却很少见,似乎家乡对雪有厌恶。家乡对四季最有偏见的我想就是冬天吧,尽管如此,冬先生依旧年年来这儿制造让大家欢聚的机会,它的到来与停留,夹杂着节日与热闹的插曲,似乎冬很喜爱这些节日的人们,人们洋溢的笑脸最终是冬离开的喜悦,它说——“明年我再来!”
春天,我想大家早已华丽精致、精美绝伦的`赞叹了,但家乡是不现实的,春与夏的更换太迅速,在脑海中,那些富丽充实的只字片语,美句美段总写得绕笔,好像是没有依据似的,的确,家乡在江南,但江南不能虚构,如果虚构了,那水一样的江南一下就黯然失色,我叹了口气,家乡!春多美,为何匆匆?夏日,家乡最疼爱的游客,家乡每到这时,天天都请来了晴朗的天空和明媚的太阳,家乡对夏好像很另类似的,非要太阳公公火辣辣的,好与夏走在人间的路上不受干扰,家乡在夏也是最美的,无论哪一个地方都有人在被太阳公公赶到的树荫下,人们看到了夏的来临,也体味到了家乡的美丽,在夏与家乡的三个月后,夏才悄然离去,家乡一再挽留,于是有时有了“秋老虎”,人们想,哎!家乡太盛情了!
秋天,如此凄凉,但家乡好像是夏的离去的愤怒,它扯断了树枝,捏粹了树叶,但它的诠释,让农民伯伯重新得到了一年的快乐——丰收,秋的杰作!秋阻止了家乡,与家乡一起走遍了大街小巷,当家乡看到夏的离去的满足时,开始羞愧,为此,家乡对秋也格外大方,让夏的离去当成美好的回忆,认真生活每一天!
“咱家乡!冬不冷,夏不热,实在!”
每每听到这话,家乡似乎为有土香土色的乡亲孩子而倍感欣慰,它没有做出对孩子们有害的事,认认真真做了自己……
我们在这里从小玩到大,曾像猴子一样在那棵老乌桕树上蹿上蹿下,在那个小石墩边玩石子。可是,城市在一天天地向我们逼近,村上许多的房子要拆了,承载着我的童年记忆的事物将一去不返,这让我感到悲伤。
小时候,村后要造沿江大道,我家正好座落其间,那浸染着我童年记忆的房子,便被推土机推平了,高高的路基垒起,一条宽阔漂亮的大道在原来的屋顶上游走。
而我家,也搬到了村前。那里,毗邻田畈,开始住那有点不习惯,总是睡不着。——人是物非,左邻右舍变了,生活也没有原来方便。但是慢慢的,我们习惯了这个新家。——我家不远就是葡萄田,那位老爷爷对我们非常好,葡萄一成熟,他就会用脸盆装了到我家。
可是,在那里住了两年,又要拆房了。村上许多房子上画了红圈,打了叉。有些人家新做好的“别墅”,居然也要被拆。我家两个鱼塘早就被填平,上面成了一个大工地,君融国际大厦在建筑工的敲打下日渐抬升,现在,已经有25层了,它在脚手架中屹立高耸,就是在我们学校的高处,就可以看到。
村庄上空,到处舞动着推土机的铁臂,运输着沙石的汽车呼啸而过,后面扬起阵阵尘土。这里,好多有趣的东西,我童年的大树,我们那些喜欢捉迷藏的小巷,以及那条爬满龙虾的`小沟,在隆隆的机车声中,在我们的眼前永远消失了。
而有些人却带着憧憬说,新打的路肯定很平整干净,新建的广场也肯定很漂亮。
但也有些人不无担心地说,车多了,乌烟瘴气的,污染也就严重了。而且,肯定有许多别的村上的人也会搬来,就连附近的宋家、严家、周家,也会把房子做过来。——我非常不喜欢宋家的人住进来,他们非常喜欢骂人,我骑走从他们村上经过,他们会做出样子吓我们。
有些老人望着这个消失着的村庄,不无担心地提出一点:有朝一日,我们这些“原住民”,就成了“少数民族”,那时,我们的村庄,还是我们的村庄吗?
而我的很多好朋友,也不知道会把家搬到哪里!我们又要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