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夜》的钟声敲响,梦醒。醒过来时却发现,原来自己所梦想的东西只是旧花瓶表面的那层浮华的粉饰,早已斑驳、剥落、烟消云散了……
他本应该是个英雄,只可惜生不逢时。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注定了像吴荪甫这样的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暗淡前途,因而他的悲剧命运也就不可避免了。
他始终执着而坚定着:“不!我还是要干下去的!中国民族工业就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项了!丝业关系中国民族的前途尤大!只要国家像个国家,政府像个政府,中国工业一定是有希望的!”他时常沉迷于对自己的未来的宏大企业的'遐想中,尽管最终他失败了,但这种精神不能不令人感动和钦佩。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不正如同吴荪甫的遭遇?
胆识过人、智谋出色、怀有远大抱负的吴荪甫,若假以时机,将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1930年的半殖民的中国根本无法为他提供一个良好的发展资本主义的环境。外国的帝国主义势力极力打压本国的民族企业,而中国也内杠不断,民族企业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濒临破产倒闭的危险边缘,吴荪甫只能愤愤地骂道:”那红军光景也不过是匪!“
正如《红楼梦》中的王熙凤一样,吴荪甫出众的才干、雄厚的实力也遭到了别人的妒忌。在吴家,杜竹斋便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大蛀虫。他在吴荪甫最为记得时刻,出卖了自己的妻弟,受金钱的驱使投靠了赵伯韬。至此,吴荪甫建立欠打的工业王国的美梦彻底破灭。同吴荪甫比起来,他这是大不义!
读罢《子夜》仿佛正处在那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代。
高大的烟囱如林,在吐着黑烟,轮船在乘风破浪,汽车在驶过原野——一个强大的工业王国。这也是吴荪甫的梦想。吴荪甫,一个魁梧刚毅,紫脸多庖的民族企业家。他有着很大的野心,又富于冒险精神,硬干的胆力。雄心勃勃的吴荪甫,要在他已有的事业之上更上一层楼。他要兼并八个小厂,办起一个银行,成立益中公司。益中公司是吴荪甫建设工业王国的第一步,他认为理想一定要够大,而其出发点可以是很小。就这样,怀着满腔热情和过人的自信,吴荪甫将益中公司一步步地搞上轨道,逐渐扩大。
可惜吴荪甫生不逢时,踌躇满志的他面临着丝织厂此起彼伏的工潮,家乡双桥镇的沦陷,战争时期产品的滞销。内外迫困的他因资金周转不灵而被弄得焦头烂额。此时。他也会气馁,后悔当初开厂而不是银行,但一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他又坚定起来:“不!我还是要干下去的.,中国的民族工业就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项了!丝业关系中国民族的前途尤大!只要国家像个国家,政府像个政府,中国工业一定有希望!”就是在这点希望的鼓舞下,吴荪甫抖擞精神,自信和勇气全都回来了。他,决定要和公债魔王赵伯韬作一场殊死的搏斗。
吴荪甫身为一个企业家,一直非常看不起那些靠公债,地皮赚钱的投机家。而如今,情势所迫,他也被卷入了这买空卖空的投机市场,为了要和赵伯韬对抗,他将益中公司的厂房全部抵押,又抵押了自己的公馆和丝厂,全部作公债放出。这一次战斗,如果失败,那他将会一无所有。吴荪甫神经的弦绷到了极点,他终于体验到在中国这个社会里想要发展民族工业是何等的困难。工业王国的梦想离他似乎远了很多。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他不再是那个镇定自若的“三先生”了。
公债生意到了关键处,气力不支的赵伯韬亮出了杀手锏,凭借着他复杂强大的的军政后台,他的一分钱顶吴荪甫的两分钱。吴荪甫已无法可想,他的一线希望,就落在姐夫杜竹斋身上,只要竹斋能将资金投向他的卖空方中,或能一搏。可惜吴荪甫看漏眼了,他的姐夫背叛了他,做了多头,将资金投向了赵伯韬。吴荪甫彻底破产了,他发展工业王国的梦想也彻底破碎了。
吴荪甫,一个刚强有为的民族工业巨子,在帝国主义和军阀政治的双重积压下,又在工农革命的夹击中,一路奔突,一败涂地。他具有过人的胆略,智谋和手腕。可惜他生不逢时,但他的自信与勇气仍值得我们学习。吴荪甫是时代的悲剧,而我们正身处充满希望的年头,更应大胆地梦想。因为在梦想的下面,是温热松软的现实土壤,即使梦想落下,也不会瞬间破碎,只要有勇气与信心,梦想一定能重新上升,在天空的高处闪烁。
茅盾说:大雷雨之前必有一个时间的平静,平静得一点风也没有。
——题记
断断续续一共读了三次《子夜》,却没有一次耐心读完。在寒假里也只是囫囵吞枣翻看了一遍,要是细读起来,我这点倒也只是捉襟见肘。
《子夜》原书名《夕阳》,“夕阳”只意味着旧中国终究会被列强吞并,而子夜是黎明的前夜,却又是最为黑暗的时候。不得不叹服茅盾缜密细致的想法。
在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尽管战乱纷飞,但大都市上海依旧是一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谁知这是外表庄严、内里平庸——明争暗斗、趋炎附势,世态炎凉、各怀鬼胎的戏码不止一次在这里上演。
难得会有一本所谓“惩恶扬善”的地主阶级思想——《太上感应篇》与“金童玉女”来整治“邪魔”。可“邪魔”狞笑着大喊:“去罢!你这古老社会的僵尸!去罢!我已经看见五千年老僵尸的`旧中国也已经在新时代的暴风雨中间很快的很快的在那里风化了!”相同苟延残喘地,雷参谋送给吴太太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与白玫瑰。它不只一次地让吴太太“自作多情”“做贼心虚”“万事牵心”地面对貌合神离的丈夫,以至于“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她的柔肠”……
丈夫吴荪甫却从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他是一个有魄力有手腕有野心有冒险精神和财力的“英雄”或是“屠夫”。的确,吴荪甫是矛盾的。他精明能干,想振兴中国民族工业:这种受个人利益自私的驱使,在旧中国的大变革时代,无疑是天方夜谭。他过分残酷地剥削压榨工人,甚至他乘坐的汽车被愤怒的群众包围时,吴荪甫凶相毕露地命令司机“开车!开足马力冲!”这损人利己的丑态和嘴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太阳之下。而又可笑地,他又有一颗爱国之心。
狞笑,这似乎是对吴荪甫唯一的描写。反复出现的狞笑,是对所处时代的不满,是愤怒又无奈的笑。
吴荪甫为了建立“双桥王国”而打压收并多个中小工厂,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地处理。不曾想过满腔热血的他会因为姐夫杜竹斋而破产,失去再与美国金融资本的赵伯韬一决高下的机会。“他像一头攫食的狮子,但时代没有赋予他施展威力的机会与条件,他被关在铁笼子里,即使拼命奔突、挣扎,也无法冲出铁笼。”也难怪他一败涂地。
从没有看懂茅盾想表述的政治和工业经济斗争,只看懂了一个生不逢时的民族工业资本家事业的起迭与陨落的悲剧。
“那不是太局促了么?可是,也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