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走过人民路,正阳桥那里,总会看到那样几个乞讨的老人。他们衣着破烂,身上总会有那么点伤,或是已经残疾,趴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向人们乞讨。
每次看到他们,我总会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同样是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怎么生活待遇就差这么大呢。
上个星期周末,我自己出去看电影《一九四二》。在人民路上,接近电影院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乞讨的老人。他穿着深绿色的军大衣,早已有好几个口子,脚上没有鞋子,只穿了一直破袜子,头上几乎只剩下零星的几根白发,一道刀疤在左脸清晰可见。左眼几乎是闭着的,但在微开的那一条缝隙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黑乎乎的洞,牙也不全了,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里颤颤巍巍地拿着一个别人喝完奶茶后的空瓶子,低声地请求人们给他一些施舍。
在人头攒动的人民路上,他的周围却突兀的有一块空地。很多人看到他,都是目不斜视地绕道走掉;带小孩的还赶忙抱起孩子挡住孩子的眼睛;小部分人则是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刚想走上前去,就听到耳旁传来稚嫩的童声:“妈妈,我们去把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给那个老爷爷吧。”我转过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一边期待地看着他的妈妈。“行,去吧。”那位母亲摸了摸男孩的头,笑着回答。她应该年龄三十出头一点,但看上去确很显老,皮肤有些黑,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比较旧了,一条牛仔裤都已经有些发白。那孩子的裤脚管也已在脚踝之上了,里面的绿色毛线裤清清楚楚。看这样子,应该是外地人来这里打工的吧,我想。
男孩听罢,便高兴地拉过那位母亲,走过去,另一只小手握成拳头攥得很紧。他蹲了下来,慢慢摊开手掌,是一元钱。他把那枚锃亮的,好像被摸过很多次的硬币,轻轻地放进那个空瓶子里,没等那位老人说出谢谢,他就害羞地来着他的母亲跑了。他的背影,一蹦一跳的。
印象很深,小时候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妈妈都会用衣服挡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那些乞讨的老人。不论我怎么闹怎么叫,她始终会坚持说:“都是骗子。”
那对母子走了,他们身上已经旧了的衣服,这时候看上去却远比那些名牌、狐裘大衣的来的漂亮。他们周围似乎也和行人间有了一块空地,就像是有光环笼罩在他们周围似的,有着那样像是天使光环那样美的,像天使那样善良的心灵。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我和宋老师面对面地坐着,却各怀心事。老师突然发声,打破了沉默的场面:“今天的事是老师太过冲动了,”他站了起来,对我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
一下子,我愣住了,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老师,泪水迷蒙了我的眼睛,汹涌的潮水猛烈地拍打着心灵的堤岸。今天早上的事,其实,我也有错啊!今天早上我被老师点名批评,说我不该犯低级的错误。“这么简单的题都错?心都飞去哪里了?”我年少气盛,不屑他的批评,摆出一副不悦的样子,眼睛斜视着老师,嘴角紧抿。“哟!真倔强,难道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宋老师看到我不服气的样子走到我的桌前,用手指敲了敲我的桌子。话音刚落,同学们纷纷转头看着我。“呵,不要脸!”“就是!”“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数学课代表吗?”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地议论着,那些话语像一把刺刀一样插向我的心里,我更加愤怒了,咬着牙齿,努力地止住停留在眼眶里的泪水。
“你能原谅老师的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过激的话吗?”老师再一次道歉,顿时,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冲眶而出!我也深深地向老师鞠了一躬:“老师,我错了!”
犯错的是我自己,而老师却因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主动认错道歉,这是何等广阔的胸襟!在以后的日子,我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并告诉自己认识错误,主动承认错误,并且改正错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老师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灵,给我上了一堂人生哲理课。
那天,人很多,如潮水般涌向我来,可即便他的变化再大,我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我的老师,我小学的老师,我五年级的老师,我的数学老师,我的心口一阵疼痛。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数学也从来不会跟我挂上钩,可就在那么平常的一天,全都变了,我那阴沉沉的天空中点缀着异样的光彩。
一如往日,我照常在课堂上无所事事,他见他的,我说我的,我们进水不犯河水,我们就像两条水平线。我就这么坐着,灵光一现,虽然不知道他问什么,但我就是成心和他作对,我把手举得高高的,深怕他看不到似的。他一下子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着我,他的目光带动着全班的眼球,太阳的光环一下子笼罩在我的身上,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呼吸变得困难,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头皮发麻,汗一滴滴的流了下来,我开始胡言乱语。他先是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刀光剑影,慢慢的,目光缓了缓,竟有点柔和,忽然对我挤眉弄眼,眨着半边眼,对我微笑起来。“很好,XX同学回答得很正确,大家表扬一下。”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是这么说的。我有些惊愕,我好像答对了,我可真的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啊!我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可不是前排的优等生啊!掌声陆陆续续地响起,带给我的感觉却如排山倒海,被人认可的感觉真好。我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瞪着肥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板,竖起大耳朵,恨不得拉的像兔耳那么长。“叮铃——”,怎么就下课了呢?这节课真快啊!
这时,他径直地向我走来,我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就先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了头,我不敢面对她那充满“魔性”的目光。我只感觉他好像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一只厚重的大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他什么都没说。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全身暖暖的,这感觉真好。我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真好对上他那充满鼓励的目光,那眼睛好像要流出水来似的,滋润我这冬日的幼苗。那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无所不能。
说也奇怪,我的成绩就如玉米般节节往上蹭,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得高人相助,一飞冲天的故事。我常想,如果我是不成器郭靖,那他就是把我这块烂泥扶上墙的洪七公。那时,总觉得,问题只要有他在,那就不是问题。我常常喜欢和他请教一些问题,有数学的,也有语文的,还有生活中的小烦恼,他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我渴望得到他的表扬。
其实,我一直知道,那天,我的答案一直都是错的,怎么可能会蒙的对,如果真的蒙对了,我走路都会被雷劈吧!不过我的人是对的,我的老师是对的,我们都没有错,是他,用这样“阴险”的方法使我迷途知返,培养了我对学习的兴趣。
当我再次看到他时,一个三十多岁,正处于事业高峰的男人,黑发中早已夹着白丝。他,定是为了像我这样的“死小孩”操碎了心吧!我的心在颤抖,心田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蠕动。
“老师!”我失声叫道。
寒冷的风肆意的奔跑着。空气中伴着淡谈湿泥土的清香。毛毛细雨飘落在我的鼻尖上。我小跑着,赶回家去。
“唉,过来过来,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少,我都叫你穿多一点,还有,我不是叫你带雨伞了吗?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在这寒冷的冬天,一股暖流流入我的心灵,看似责骂的话语,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魅力。姥姥总是如此,明明是出于关心,却要这般责怪。
姥姥在今年暑假回老家了,上了岁数,眼睛看不清,腿脚不便,硬是想在这里照顾我们。在大人的的劝说下,姥姥答应回去。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爱向爸妈打我小报告的姥姥,她和大伯离开的身影。我的心里一阵凉意,泪水襟湿了眼眶。其实,我舍不得您啊!
每天放学,无论刮风下雨,每到家门口,都会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探求着身子,等着,望着。大老远就跑上来,问东问西。久了,我便不耐烦,每每草草回答。而今,是我,探着身子寻着您却不见人影,有好多话也不知向谁说。
记得有一次,我没有穿上您准备的外套,您拿着外套寻我,寻不着,反倒差点迷了路。为此,爸妈教训了我好长时间。那时候,我还在心里怨您。我又不冷,干嘛非要我穿呀?真是麻烦!而您,只是在替我向爸妈求情,“孩子还小,她知道的,她只是忘记啦。”望着您苍白的银发,脸上的条条皱纹,和那已起满茧子的手。我鼻子一酸,心里一顿自责和羞愧,姥姥,我可不想失去您。
转眼您已经离开我三个月,这个夏天没有您的陪伴,仿佛没有色彩,只是一片空白。我时常挂念着您,多希望当我拂过身子,踮起脚尖,而您,就在那里……
我踏着满地柳絮,背对着夕阳缓缓下沉的光辉,终于踩到了家门口单元门内的第一级楼梯。敲响家门,在我的咳声里,门开了。
面前只有我的一双拖鞋,鞋柜上却少了一双皮鞋。我问妈妈:“爸他又走了?”“对啊,下午两点的火车。”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他这次回来能呆多久,也不指望这样。现在我们的交谈不过只锁在小小的“学习”这一圈子中。不就是数学卷没答好么,我下次认真就行了嘛。
我对他这种教育方式极其不满甚至是反抗,原本以为他只是像别的父亲似的如山,现在我发现连那“山”都没有。看着我因为上火而咳嗽,又无所谓般地在我的咳嗽声里出差去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都说父爱如山,要仔细寻找,但我找遍了四处每一个角落,只得一个空落落的影子。我固执地以为,没有寻到,就是没有,不在妄想着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连续三天一直在服药,终于咳嗽见好。还是妈妈最好啊!我摇着头感叹道。第四天回到家,餐桌上莫名多了一盘枇杷。“这是……”我指着它们问道。“哦,这个,你爸说你咳嗽,特意邮回来的,吃了吧。唉,他毕竟是你爸,最心疼你的。”
他毕竟是我爸。我默然,心灵的一角似乎悄悄塌陷。一股热流从心中涌出,最后只能化成无声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盘中,开成小小的、无声的花。
背包上还挂着父亲买来的小贝壳挂饰,手心里似乎还有和父亲一起放过的风筝线留下的痕迹,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始终距离两米远、默默跟随着我的身影……我记得了,曾经,朋友说,真羡慕我有这样一个爱我的父亲。
这些,满满的都是爱呀。
心中的那一角满了起来。我找到了他的爱,真的,像山那样。父亲只是力不从心,只是不懂在我心中什么叫爱,但这已经足够了。这是最触动我心灵的爱。
有人喜欢高贵的牡丹,有人喜欢绚丽的玫瑰,而我却喜欢那平淡无奇,甚至看起来有点相貌丑陋的仙人掌。
我家就有一盆仙人掌,但我从未正眼瞧过它,奇丑无比、浑身长刺、冷酷无情这些词赋予它一点儿也不为过,谁要是敢惹它,那真是胆大包天了,它一定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但是我听姥姥说,可别小瞧它,它的本事可大了着呢,耐旱的它是植物中的佼佼者,它生长在极其干旱、炎热的沙漠,整天与沙土为伴,却从不叫渴。我很好奇,它的生命力为何如此旺盛呢?
后来,我偶然在网上看到了原来仙人掌的花语是坚强。
关于仙人掌有一个传说:仙人掌原本娇嫩如水、晶莹如玉,任何人只要稍微触碰它,它就会失去生命,上帝实在不忍心,便赐给它一套盔甲,从此仙人掌便有了坚硬如铁、伤人的钢刺。由此看来,它并非是冷酷无情的,它只是用坚强的外表来掩饰它柔弱的内心,为了生存,它不得不与外力抗争,用坚强的钢刺来保护自己。
仙人掌从不羡慕别人的高贵华丽,无论别人怎么嘲笑它,它总是默默地奉献自己,它是沙漠的战士,为了给大地增添一份生机,它用弱小的身躯顽强地与风沙对抗,尽管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也毫无怨言。它被一次次地伤害,又一次次站起来,艰苦的生存条件磨炼了它的意志,塑造了它越挫越勇的精神品格。
仙人掌触动了我的心灵,它告诉了我:失败了没关系,坚强地站起来继续向前走,笑着面对生活,有一天你终将走向成功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