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晚,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村里的人早已熄灯睡觉,唯独有孟郊家的灯依然亮着。
屋里,孟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他的母亲在一旁为将要进京赶考的儿子缝制衣服。那位母亲是那样的苍老,满头银发,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她用筋脉突兀的手颤抖地举起针线,另一只手在油灯的微光下颤颤巍巍地将线一次又一次地将线往针眼里穿,好不容易穿好了线。母亲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她拿起衣服,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把衣角缝起来,缝了一边又一遍,时不时拿到油灯下,看一看,拉一拉。很结实,很好。母亲满意的笑了。不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希望这衣服能让儿子穿得长久些。她轻声说:“来,穿上试试。”孟郊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母亲手中的衣服,看到母亲那树枝般枯黄的手上长满了老茧,不禁热泪盈眶。孟郊穿上衣服后,正合身。母亲欣慰的笑了:“好了,快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考完后,早点回来吧。”
看着母亲沧桑的脸,听着这感人的话,孟郊心里不禁想:母亲啊,多少年来,您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为我付出一切,给了我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的爱,我永远也无法报答。就像小草那样难以报答春光的恩情啊!
窗外,黑夜的帷幕又拉满了山村。
母亲拔亮了那盏昏暗的油灯,温暖顿时洒满了简陋的屋子。灯光下,母亲又颤颤地瞄准了针眼。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母亲就这样用那根细细的线,长长的线,串起了一个又一个艰辛的`日子。
每一针,都仔仔细细,每一线,都饱蘸深情。看着母亲满头的银发和被岁月的风雨分割的交壑纵横的脸,泪水禁不住淌满了我年轻的面颊。
缝好了,母亲又比试着,觉得满意了,才套到我的身上,把扣子一粒粒地扣好,就像打点一粒即将洒播的种子。母亲哽咽着,用有点哆嗦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儿啊,要记住回家的路……”我知道,我是一根土生土长的小草,一根春天里朴素的小草。母亲阳光般的注视,将把我的一生覆盖。
无论漂泊多远,黑暗中的那昏暗的油灯,永远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方面,唯一的牵挂。
今生今世,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