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命定天使·约定项链<1>
“妈妈,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空旷的别墅大厅内,这莫约5、6岁稚嫩的童声格外突凹。
“当然啦!怜儿,天使呢……是很漂亮,很纯洁的。”一位坐在窗台上美丽的妇人疼爱地望着正在一边吃着棒棒糖的小女孩。
“妈妈算是天使吗?”小女孩仰起头
“……”妇人没有说话
“爸爸还没有回来吗?”女孩睁着大大的双眼望着妇人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怜儿先和妈妈去浇花好吗?”妇人微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好!怜儿最喜欢花了,妈妈,那我们先去浇花好吧?”小女孩笑着拉起妇人的手,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很远……——“妈妈!妈妈!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怜儿啊……呜呜……”一个下着瓢盆大雨的晚上,一滩殷红的血迹渲染了郊区的柏油马路。
一旁的大货车侧翻着,妇人也为了女儿不受伤害而被撞飞开来……
小女孩尖锐的哭声在黑夜格外的刺耳,可路上早已没有行人,小女孩蜷缩在妈妈的身边,越来越无助,身体也越来越沉……
——梦,瞬间破碎了……
“妈妈!”被噩梦惊醒的小女孩大叫了一声坐在了床头。
“你醒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转过头,只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床边对着他微笑。
“好漂亮……你——是天使吗?”小女孩伸出娇嫩的小手戳了戳小男孩漂亮精致的脸蛋。
“天使……吗?”男孩面带疑惑的看了看她。
“对啊!我妈妈说。长得像你一样漂亮的人就是天使哦!……”男孩有些好笑的看着滔滔不绝讲解的小女孩。
“啊!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小女孩焦急的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哎……”男孩撇开头,他知道如果告诉了小女孩她妈妈去世的消息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是么……”小女孩用两根手指头绕着圈圈,“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和妈妈出来给他买礼物……”
“嗯。”男孩用明亮的蓝色双瞳打量着小女孩的模样。
薄荷绿的头发柔柔的散在小女孩的双肩,一双萌到有些过分的金色瞳孔正望着缠绕的手指,巴掌大的小脸上永远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人看了第一眼后就移不开眼,绝对的萌萝莉一枚!
妈妈,你爱我吗?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了,一共是七次。你的手机号码我背得烂熟。一串数字拨过去,响几声,你就接起来了。你说,喂。
你总是在那里,总是很快就接我的电话,你说,妹妹,我想你啊。我马上就回来了啊。
我听见你这么说,就笑了。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害怕,因为你会在了。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了,一个人在我租来的房子里面,胃痛并且冷得要死,我一次次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却没有接。
你没有接,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在说: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找不到你了。其实,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叫你几声妈妈。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妈妈了。
我那么想,就张开嘴叫了一声:妈妈。
奇怪地,这两个本来应该是我最早学会的音节发出来却那么生涩。妈妈。我把舌头暴露在干燥的,陌生的空气里,像我还是一个婴孩那样,怯生生地发出了这两个音节,妈妈。
我哭了。妈妈。我扒在桌子上一个人哭了起来。我不停地叫你,妈妈,妈妈,妈妈。我突然很想知道,当你第一次听见我这么叫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笑了吗,还是哭了。
我再也不会知道了。
我永远记得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六点四十五分左右,我刚刚考完试,提着行李出了宿舍门就看见你在那里等我。你穿着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鹅黄色的丝巾,对我笑。我跑过去一把狠狠地抱住你,死命亲了你一下,你说,我来接你回家。
妈妈,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我也永远记得二零零四年。妈妈,你曾经抱着我哭,你说对不起,你说对不起。
我亲爱的妈妈,我的天使,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啊。我无数次在公共汽车上徘徊,不敢回家,夜色朦胧穿越半个城()市来到医院,我坐着电梯上十一楼,推开二十五床的门,叫你,妈妈,我来了。
那一瞬间我一定是笑着的,无论我看见了什么。可是亲爱的,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看见你那么瘦,那么瘦,眼睛大而且无助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手上被扎得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嘴唇干涸,头发脱落,甚至要靠吸氧才能呼吸。
但是我一定会笑,我笑着坐在你身边给你讲学校里面的事情,讲老师的同学的笑话,我拉着你冰凉的手,用一种快速且愉悦的声音把我的生活都讲给你听了,试图让你觉得我过得很好。
我不知道我是否骗过了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亲爱的姑娘。你是否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看到了我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拒绝和任何人说话,不去上课,不吃饭,不喝水,一个人在被子里,用左手握着右手,哭泣。
或许你明白了,所以,你对我说,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妈妈不会丢下你的。
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知道吗,妈妈,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