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我的故乡,很偏僻,但却很美。一条清清的河上架着几座低低的小木桥,几块突兀的石头伴着几声婉转的虫鸣。穿过故乡岁月的痕迹,总有一些新的气息夹杂在斑驳的回忆里,沉淀在往事的剪影中。噢,我的故乡,是用怀念串就往事的痕迹,模糊后它又渐渐清晰起来,在心中那块阳光灿烂的方地里演绎着新的颜色,升腾着感动……
故乡的天很蓝,少了城市尾气的污染,也少了高楼森林。一下子,天是那么广阔,我仿佛清朗了许多,连云朵也不那么妖娆的炫丽多姿,变得纯朴起来,还有那属于阳光的风,风中总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甜味,倘若你中午时分在野外休息,那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清凉的风吹得你人清气爽;阳光也最温暖,照得你全身暖融融的,这是乡村的风景。就算是下雨,故乡的天空也会散发一种惆怅的灰色,雨声仿佛也是优美的旋律,或许在窗边听听雨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故乡的水很清,是一种特有的清。蜿蜒曲折的小河仿佛把乡村环抱起来。记忆中,我常与表叔到河边钓鱼,河底有许多五彩缤纷的鹅卵石,小鱼小虾常躲在其中。它们很滑,用手是抓不到的,所以只好用蚯蚓来钓鱼。我坐在河边,看着鱼儿在水中尽情的舞蹈,可它们就是不上钩。表叔早就没耐性了,下河凉快去了。不会游泳的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清澈的河水环抱着他。太阳将最后的一抹余辉撒向大地,我收起鱼杆回去了。我没有钓到几条鱼,却钓回满满的一桶家乡的晚霞。
故乡的油菜花很美。立春过后,地里的油菜花全开了,黄艳艳的,一大片一大片地灿烂着,把整块田野布满不留一点空隙。扑面而来的清香,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最喜欢轻风拂过,那些花儿宛如荡漾在海岸的细细的波纹、滚动着、跳跃着,仿若掬不住的水,仿若闪烁着阳光色彩的细缎,每一朵花仿佛在对我微笑,我经不住诱惑,倒在一片花海里。
故乡的人很纯朴。在家中,每一个亲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亲切,在饭桌上,他们时不时的给我夹菜,问我有什么需要,他们少了那种客套,却多了一份温馨,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你来我往,现在都市生活就是缺乏这种情感,或许,这就是难以割舍的一份乡情。
现在我已经不常回去了,但心中却常常飘荡起那份浓浓的乡情……
今年,我们全家去乡下老家去过清明。没想到,几天时间,我竟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朴实无华的小山村。
揉揉朦胧的睡眼,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庞上,伸一个懒腰,轻轻地、懒散地爬起来,奋力舒展着四肢。哦,新的一天来临了!我三下五下除二套上衣服,悄悄檫了把脸,随着一声“吱呀”的拉门声,我走出了院子。一抬头,看见爷爷拿起扁担正准备去挑水呢。我欢乐的跳到爷爷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爷爷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起来啦,跟爷爷挑水去!”“好”我俏皮地朝爷爷笑了笑。
沐浴着黎明悠悠的清风,我们踏上了那条熟悉的乡间小路。那水桶随着摇摆的节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一支动听的乐曲,在这原本静谧的山村上空回荡,别有一番情趣。曙色正浓,我作了两个深呼吸,陶醉在晨曦的清新中。
路边一家农户门前,左边挂着一串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右边吊着一串红艳艳的干枣,让人看了直流口水。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老乡,肩上也挑着担子,铁桶声音很沉,与爷爷的铁桶声融汇成一首别有韵味、节奏鲜明的“乡村交响曲”。听着这美妙的韵律,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因为在这里,没有竞争的压力,也没有城市中钢筋水泥的冷漠,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祥和。
走过几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后,一条冰河出现在我们眼前,“千里冰封”,好似一条银鳞巨龙在山间蜿蜒盘旋。放眼望去,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爷爷扶着我,走在冰面上,滑滑的。不远处有一口“冰井”,是人们为了打水,专门在冰河上打的一口“井”。爷爷放下扁担,提起两只桶,往“井”里一舀,桶里立刻装满了水。爷爷身子望下一蹲,将担子往肩上一架,沉沉的担子被挑了起来,那动作十分娴熟。顺着小路,我们又往回走。
只听见“喔喔喔”声声鸡鸣,一群鸡出现在前面的山坡上。那群鸡中大部分是母鸡,白的、黑的、花的,各色各样,在地上一啄一啄地吃食。一只公鸡守在一旁,观察着四周,好像在为母鸡们站岗。那公鸡真漂亮,墨绿色的尾巴间夹杂着几根红黑相间的羽毛,全身橙黄,鸡冠通红,昂首挺胸,好不神气。
几对麻雀飞倦了,落在电线上。蓝蓝的天空,电杆之间连着几痕细线,多么像五线谱呀!停着的燕子成了音符,谱出一支正待演奏的乡村的赞歌。
我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朝着对面的大山大喊一声。阵阵悦耳的回声激荡在我稚嫩的心灵中。我的心里顿时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坦荡,我感到自己已经融进了大山,融进了山村,融进了这浓浓的乡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