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爸爸开车带我们全家去苏州游玩。一路上我们无比兴奋。
到了苏州第一站是寒山寺,天空下起了漂泊大雨,听妈妈说:“这场雷阵雨就像我们的脸蛋,说下就下,说停就停。”话音刚落,果真就停了,可真有意思啊!雨停了,树木成阴,空气清晰。我看到了许多的游客在观赏寒山寺的美景,有的游客不时从包里掏出相机,没走多久就听见“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听导游介绍,寒山寺在苏州城西闾门外的枫桥镇,建于六朝时期的梁代天监年间,距现在已经有1400多年了,原名“妙利普明塔”。传说寒山和拾得曾由天台山来此主持,改名为寒山寺。
寒山寺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门朝西开,这是为什么呢?导游说:“一是为了和西方印度的佛祖心心相印;二是京杭运河在寒山寺的西面,为了皇亲国戚从京杭大运河坐船来寺里烧香上下船方便;三是为了防止发生火灾时取京杭大运河的河水灭火方便。”
来到寺里远远就能听到钟声,导游说:“听到钟声的人能一生平安吉祥。”我特别高兴。接着我们登上了大雄宝殿,看到了错落有致的古代建筑,奇怪的是房顶上有很多钱币,于是我也把一元钱扔到了另一个房顶上,妈妈说:“我长大了能发大财。”我乐得笑开了花。
离开时让我想起了唐代张继写的一首诗《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十月三日,踏歌而行。我们一家三口来苏州城喝喜酒。喜宴在傍晚举行,如今却才上午,于是我们决定去趟寒山寺。绚烂温暖的阳光丝丝缕缕地飘洒而下,如九霄之上仙人挥下的点点金雨,细细碎碎地化在青松、梧桐的叶尖上,消逝于人潮、车流间,融在风雨沧桑的寒山寺顶。我抬首仰天,天空如一片遥不可及的碧湖,本是安静清澈,却因几方流云的洒脱飘浮,一行大雁的自在飞行,刹那波光潋滟,涟漪顿生。天高云淡,碧空如洗,似是苍天为红尘众生今日繁华欢愉而欣然。今日,果然是喜日。
卖票的姐姐瞅一眼流水般绵绵不绝的人队,不露半分疲色,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麻利地点钱、数票,嘴里也跟着念叨钱数。她偶尔得空,便抿一口茶水,朝队列露一抹微笑。她一笑,眼睛便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儿,露出一对深深的梨涡,如秋日清风,抚慰了人心内的'躁动。那微笑,即使我在人头攒动的队里,也看得分明,只觉得胜过千言万语。那微笑,分明是对排队的人的尊重。屋里屋外,日头里阴凉处,因那一笑,使人顿觉也没什么不同。
前头的老大爷从洗得发白的外套口袋掏出卷绉乎乎的纸币,还带着油腻。卖票姐姐却也没说什么,依旧用一双明亮剔透的眸子看着大爷,继而轻轻一笑,爽快地撕票收钱,再轻柔小心地递票给大爷。那双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与大爷的黝黑粗糙的“爪子”片刻交接,居然给人自然融洽的感觉。大爷领了门票,嘿嘿笑着转身离开。姐姐也不停留目光,态度温和、行事果断地继续处理眼前的一条人龙。可他们之前片刻交接的眼神却叫我陷入了深思。我想,在那样的眼神里,丑陋的无盐与娇美的西施是一样的,贫穷的布衣与衣饰华贵的王侯是一样的。那样的眸光中,不论身份、容貌,给予的尊重皆是一样的。我心底一笑,到底是青砖白墙的苏州古城蕴育了这样纯朴的心灵,还是有人在虚华名利中弃了本心?人人爱那春风得意、锦上添花,却稀有人雪中送炭,更有甚者雪上加霜。他们忘了与人尊重。其实无论那人或贫或贵,都是现今情形与外壳,何必轻蔑他人,做那狠毒残忍、懦弱心虚的小人。坦荡平视吧,让我们尊重他人。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敬重。我眼前忽的飘过母亲昔年旧事。站台前,那年七岁的我与她在等车。两个常年混迹车站边的“残疾“乞丐满身脏污地爬来了。其中一人拖着黑黑粗粗的麻花辫,见了母亲就抱其大腿,声如破锣地哭求讨钱,我们却冷然不动。几个中途转车的陌生人不熟此地,看不过,就不忍地掏硬币。也有人怒视一眼母亲,心底骂起狠绝无情。我暗瞄母亲,母亲面色发青,唇色发白,却始终不为所动。后来,乞丐眼见收够了钱,愤愤一瞪眼,嘀咕着走了。母亲这才告诉我,对于这些人,她怎么都不会给钱的。我到今日才明白母亲当年的话。这种人,他们自己首先抛弃了自尊,又怎让别人敬他尊他怜悯他?或者说,不给他钱,才是对他人格的尊重与维护。真的没了手,还有脚!这世间残疾人多得是!却也有人傲立世间,绽其风华,惊艳世人。那失臂的达人刘伟便是一双脚奏倾世一曲;那瘫痪的舞者便是用一双手舞尽天下。人有自尊,方能赢得他人的尊重。那抱人大腿,号啕痛哭的姑娘,已经放弃了她的尊严,又叫人怎么尊重她?
我住过紫金山脚下。每每清晨入山,山腰便有凄凄二胡声幽咽而下,山脚有布衣摆新鲜瓜果、山花野味叫卖,更有人从山间捡拾游客丢弃的饮料瓶卖钱度日。他们的活法已是千种百样,一山便能给人如此多种生机、希望,又何况泱泱中华?想来那饱经风霜的老大爷过得也不富裕,可是他选了个艳阳天,花自己的血汗钱,上寒山寺,看景拜佛,那么理所当然,自在欢愉,怎么不叫人尊重敬佩?也不奇怪那卖票姐姐郑重而轻柔的一递了!
我买好三张票,冲那姐姐灿烂一笑。为了她的善心,也为了这艳阳好天。回首望去,人如潮水。一株青松如华盖般撑起一方天地,远望像仙云朵朵,周遭晕一圈灵秀的青光,自在飘渺。清风拂过,古树们沙沙作响,如听仙乐,醉人入梦。我顿觉脚步轻松,微笑着走向树下等候的父母……
“月落乌啼满天飞,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成为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是唐代诗人张继的千年绝唱使寒山寺中外闻名。可做为苏州人的我却一直没来过。
今天我终于来到了寒山寺,圆了自己的一个梦。
漫步在寺院里,爸爸告诉我,寒山寺始建于南北朝时期,原来叫“妙利普明塔院,”
唐代有一个高僧名叫寒寺,这个寒寺高僧还写过一首有趣的诗—《杳杳寒山道》,每句都是AABCD式的,读起很顺口!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啾啾常有鸟,寂寞更无人。淅淅风吹雨,纷纷雪积身。朝朝不见日,岁岁不如春。
寒山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一口大大的钟,这口大钟可不是一般的钟,它可以称得上是宇宙最大佛钟了。高有8米,重量是108吨,钟上还刻有7万字的经文。钟声浑后悠扬非常好听。
寒山寺虽然不大,但绿树掩映、古意盎然,走在寒山寺里,总是能想起张继,想起他写的《枫桥夜泊》的魅力啊。明代诗人高启的一首诗写出了我的心声—“画桥一白映江城,诗里枫桥独有名。几度经过忆张继,乌啼月落又钟声。”
寒山,古寺。
我同好友来时,是个午后,阳光温软慵懒。曳曳竹林掩映中,灰黄的土墙,暗沉的红瓦,檐牙高啄的,那是古寺云雾。
前有云一阁,后是云雾禅寺。禅寺前,雕刻着不知名古纹的黑色香炉升腾着袅袅烟雾,两边各排红烛狭长的黄焰颤抖在风中,任凭烛台落满蜡泪。黑木的镂门,红漆的圆柱前,清秀的小和尚着灰袍坐在阶上,温慈的老和尚着黄衫立在柱旁。静看灿黄阳光中浮尘涤荡。
陌生的面孔,许是许久不来的缘故,我倒莫名惊讶原来寺里也有和尚,这讶异也只是默默按捺在心中。觉着以“和尚”相称失了尊重,带有几分轻佻,又不知如何称呼。旁的阿姨唤的是师父小师父,我却又觉得平添别扭,干脆乖乖闭口不言。
直到问起,我才知原来这小师父竟只比我大上一岁而已。眼神飞快地掠过小师父,掠过他剃去毛发的头,几分怅然。他不过比我大上一岁而已。
好友喜爱交友,小师父也不是我以为的木讷羞涩,他们倒极快地交谈上了。小师父讲的是他入寺前的生活。小师父从灰袍里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他以前拍的照片。人群环绕的赛场上,那时还留着利落短发的他摆出帅气有力的出拳动作,眉眼弯弯,笑容阳光,自信开朗——那是他一次柔道比赛后留下的照片。
“那个时候没想到现在会上山的啊。”小师父说道,表情并无变化,脸上依旧带着灿然大方的笑意,我却觉得他这语气里有失落。
照片里,他一身白色柔道服神采奕奕,如今一身灰袍空荡更显得身量消瘦。
照片一张张翻过,最后停在一张合照上,两排同龄人的少年穿着统一的白色柔道服,腰间潇洒地系着同色衣带。他指着这张照片轻声说,这是曾经他们队的队员。他说这话时,眉目舒展,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欢欣,我猜他是想起曾经赛场上训练场上的生活了。
小师父对寺里的生活倒谈得极少。我只有大致猜想。偶尔摆弄摆弄手机,不常有下山的机会,诵诵佛经,打扫打扫寺里,平平淡淡地过着。但这只是我的臆想,事实怎样,还要问罢才知。
但不过是极短暂的一次偶然遇见罢了。后来空闲再去禅寺,没再见到。
我偶然问起好友,是否还记得那个小师父,她似是淡然地微笑,说,毕竟他的生活和我们不一样。
我想,尘世间,人群来来往往,庸庸碌碌也罢,没有哪两个人的生活会一样。但相同的是难以捉摸的戏剧性。我们永远不知下一瞬会发生什么,茫然也罢无措也罢,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现在,把握现在了。
前些天借了本释戒嗔的《戒嗔的白粥馆》。小和尚戒嗔由于家里穷被送上山,开始的日子每天打扫了寺里后便仿佛无事可做了,戒嗔便坐在阶上,安静地看树上偶尔飘落的叶子,那时他是茫然的。释戒嗔是个神秘且智慧的和尚,他通过小和尚戒嗔的生活所见,那些施主的经历和苦恼,讲述禅意的故事,戒嗔也从而掌握这种生活方式。他告诉我生活的禅意要从生活本身中找。
我常追问自己是否找到,也常想那位小师父的经历怎样,想他现在如何。
而想起最多的是那样一个场景。
那天下午,那位老师父并未开口讲一句话,他自始至终只是立在红漆圆柱旁,含笑注视着我们和小师父。直到我们离去,他却开口了。他从容地低声诵起一段佛经。我是知晓的,那段叫做《大悲咒》。我不知他为何唱这首,也不知为何这时唱。也许兴起而歌,也许有什么别的也许。
而我唯独知道,当我和好友慢慢走出禅寺,听那诵声盘旋在禅寺上空之时,仿佛有朵白莲,悄绽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