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艺伎,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痴情地爱着有妻室儿女、坐食祖产的岛村,她大度,冰雪聪明,尽管她多么渴望自己有一天穿上婚纱,被岛村明媒正娶,但她还是隐忍着说:“下一次,带您太太也来温泉浴池吧!我也是可以欢迎的。”
她是火焰,在雪的覆盖下激烈地窜着火苗,她为报自己的恩人,救治恩人的儿子行男去当艺伎,她读各式各样的外国文学,记了厚厚的日记,努力学习三弦琴,她一直、一直在挣脱现实的生活,当岛村摇头看着她的日记说:“都是徒劳吧。”她只是淡淡地回:“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呢。”
她敢爱、敢舍,却仿佛永远得不到幸福,岛村懦弱、空虚,正是她无法得到幸福的根源,她就像白娘子,痴痴地渴望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却终究让人给负了。
她是天上的银河,是银河中的星星,有岛村难以企及的美丽,她将自己一切最纯粹的东西展现给岛村,她深沉地爱,不求回报,甚至,在岛村偷偷准备离别时,她只呆呆地望着,跳到正在行驶的汽车上,脸贴着冰冷的窗户,喊:“喂!你去哪儿?”
也许,这就是两个人天上地下的感情,就是两个人对待生命,对待生活截然不同的态度。假如有一天,岛村不再是书中的岛村,驹子不再是当艺伎的驹子。他们的爱情会继续吗?
我想不会,岛村依旧那么索然无味,而驹子,依旧热情似火。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是眼中两个不一样的雪国,一个活成的枯树,一个活成了明灯。
看完《雪国》,像听了一首柔柔的歌曲,心底留下的是挥之不去的余间悬绕。纯纯的曲调,像极了冬日里暖暖的阳光,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味,慢慢的融入心肠。
记不清是第几次翻看《雪国》了,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全。也记不清是多少次在杂志、书评上看到别人推荐这本书,却一直没有买到手。特意抽了一天的时间逛书市,跑遍了整个图书城,问了N个书店,最后一位漂亮的阿姨帮忙找到了它,小心的揣在怀里,坐着人攘攘的公车回来,天已经快黑了。
并不像那些名着一样那么厚,溥溥的一沓纸里散发着芬芳的书香,连着几个晚上,我都像品味一壶珍茶一样式,几张几张的细看。困了要小心易易的把书放好,然后带着浓浓的疲惫入睡。
尽管如此,我却感到了困惑,那就感觉就像一个看不懂线谱和乐理的人听到一首好曲子时一样,有心灵的陶醉,也有悦耳的感受,却不知道好到底好在哪里。《雪国》就是首这样的乐曲。虽然我不知道它好在哪里,但我依然愿意贯注我的全心去倾听。
书的内容讲的是一个遥远的岛国小镇,那里有温泉,产丝织品,终年积雪,每年都会有像岛村一样莫名前来的游客。作者通过岛村在火车上一对打扮得很像夫妻然而又给人很怪感觉的人的描写,引出许多其它的话题,如雪国小站的景物,岛村对驹子的想念等等。继而过渡到描写岛村与驹子的情感纠纷。其中写驹子的笔墨是最多的。驹子是一个出身贫寒、举目无亲而沦为歌妓的女子。本来定有未婚夫,但未婚夫患上绝症几乎是剥夺了她婚姻的权利。只有委身为歌妓。在旅馆与饭局之间应酬。而她与别的歌妓却是不同的,她向往自由的生活,希望自己与岛村的爱情能够修成正果。为此,她小心而细腻的呵护着,呵护着自己也呵护着这份感情。而岛村是个有家有室的游人,只是每年定期来这里渡假的过客而已,他只是想维持现状。而绝非像驹子一样对自己的所爱进行大胆而热烈的追求。
其实驹子也知道事情理性的发展状态会是怎么样,但她抛开了一切世俗观,温柔的陪着自己的情人散步,更是在未婚夫死亡的时候跑去车站送岛村。我欣赏这样的性格和这种对爱情的追求与执着,但似乎这一些都被冻结在了这个偏远的雪国里,怎么样也无法触及。
相比起来,叶子的性格具有一咱纯粹的善良。她照顾着驹子的未婚夫。关心驹子的生活。我看到这些地方的时候,不禁也和作者一样的疑问:这个弱弱的姑娘,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吗?
雪国的风景是美的。同样美丽的驹子和叶子却像生来就束缚在了男人生上一样。当自己并不爱着的男人病得不行了的时候为其卖身治病,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处处约束自己的言行,渴望甚至是乞求她们内心所贫贬的爱抚。我想,这样的情感,这样的故事,也许就像雪国的夕阳,会很快的消失在远山的尽头罢!
而做为见证整个事情发展的岛村,只是像一个过路人偶遇了这一切。见证了一个完整故事的开始与结束。我很怀疑岛村是否就是作者本人经历的写照。曾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个曾经深爱的女子,当自己慢慢变老时,记忆变得日渐清晰,于是面对记忆,写下了这篇文章,当作悼念。
我承认,没有看懂《雪国》,至少是没有完全懂,这与我对日本文化的理解少是相关系的,日本人生活在繁的礼节和对理想的孜孜不倦里,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日本社会的井然有序的一个原因,更也是它们发展的一种民族动力。作者截取许多往事中的这样一个雪国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片神圣领地时,似乎透露了某种积极上进的光芒,遗憾的是我看不清楚这神圣所发出来的光芒,只是朦胧的在眼前有几个穿着和服的女子,踏着木鞋,带着微笑走过。这种距离是最遥远的。
本来这篇读后感想写名为《唯美的雪国》但叶子的死让我耿耿于怀。太荒唐和突然的结局像这荒唐的爱情突然的消逝一样,令人难以释怀。叶子被火烧死了,确实点的说她是为了救别人而担误了自己的生命。驹子疯了,她所有的情感、伤怀也许在倾刻间全部迸发,让头脑正常工作的系统一下崩溃了。安排这样的一个结局不能说作者破坏了这种唯美的气氛,相反,这样的结果让一些痛苦的生灵得到了精神的安息。
世间上本来就少有完美的事情,缺少的东西总是能衬托出这种完美的稀有性。让人懂得去怀念和追求。我想这雪国是最后的雪国,它也许会永远的消失在岛村的生活里,但这雪国同样是永远的雪国,因为它给别人留下的深刻的记忆是无法抹去的。
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雪国的人们会是怎样的生活呢?没有人能够回答。但是我知道过去了的雪国它像一幅画卷,呈现在我的脑海里,隔着远远的距离。
奉俊昊导演的《雪国列车》将一刀不剪在美国上映,和之前在韩国和法国上映过的版本一样。此前曾有报道说美国发行方想剪掉20分钟,而奉俊昊导演也亲身赴美力挽狂澜,最终和发行公司达成共识,决定用无删剪版本上映。
奉俊昊导演也表示:“之前在美国纽约和发行公司谈了两个星期,希望能以原版走进美国影院。虽然之前发行公司提议剪掉20分钟的片长,但是原版已经在韩国、法国上映,之后还要在日本和中国香港上映,所以美国也上映125分钟的长度,不觉得会有问题。”另外据悉,除了奉俊昊导演,主演克里斯·埃文斯和蒂尔达·斯文顿都纷纷表达了反对删减的意见。
而美国发行方也表示:“奉俊昊导演全长版本已经在韩国和法国获得了成功,最近还在韩国电影评论家协会奖上获得了三冠王。虽然考虑到片长太长,想剪得更精简一点。但是在导演演员的强烈反对下,还是决定原版上映。”
《雪国列车》是根据1986年在法国昂古莱姆国际漫画节上获得大奖的法国科幻漫画改编而成,影片的投资和演员构成来自于韩国、日本、法国等国家,是一部跨国大制作。故事讲述的是地球重新面临冰河期时,一列疾驰的列车成为保留人类物种最后的方舟。目前该片已经确定将在北美、英国、新西兰、澳大利亚等国家发行上映,海外版权也销往日本、俄国、南美等国家地区,仅海外版权费用就收入高达200亿韩元。该片还有望在中国内地上映。
川端康成幼失怙恃,几番寄人篱下,历经了人世沧桑,养成了一种孤独沉默的性格,与他的经历一起呈现在他的小说里,后来他学习西方现代文学主义的精神,逐渐丰富他独特的创作风格,在《雪国》里得以充分体现:细致入微的心理刻画、虚实相生的审美意境、悲凉伤感的语言描写......
回顾全文,驹子无疑是最重要的一个角色,她处在社会底层,面对纸醉金迷的世界、不幸而艰难的生活,她依然执着的追求着一种“正正经经的生活”。所以她努力学习文化,学习技艺,对生活充满热情,对纯洁的爱情充满渴望。但同时也驹子是一个悲情的人物,她一心一意爱着岛村,但岛村的心却为叶子“无法形容的美”所倾倒;另一方面,驹子全心爱着的岛村却认为她对他的爱情,她为生活所做的种种努力都是徒劳的,是的,小说里,驹子的追求都一样一样落空了:为报师恩,甘当艺妓,但行男还是死去了,不愿看到有人离开,然而师傅也去世了;为叶子能幸福生活创造条件,叶子也离去了。
驹子这个人物形象实际上是有些扭曲的,由于生活的艰辛、追求的落空,她形成了复杂畸形的性格:既天真又媚俗,她清醒时会痛恨自己的卑贱生活,喝醉了又纵情不羁,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使得她的形象更加饱满动人。即使驹子有着这样对立的性格,我还是认为她的身上有着可贵的单纯,她不会像岛村那样,思索着所做的一切究竟会产生什么价值,是不是徒劳,她是认定了就会努力不放弃,即使是徒劳,也是“美的徒劳”。
而另一种“美的徒劳”是小说中另外一个人物——叶子,有关叶子的文字不多,但足以让我们勾画出这样一个女性形象:简单、纯净、清新。为何会吸引岛村呢,大概是因为她代表的是一个理想化的完美形象,她心地善良、洁身自好,同时她的存在是梦幻的,洁净的,因而无法在污浊的社会环境中生存,结局安排了一场大火作为她宿命的终结,或许就是因为她所代表的就是空灵、虚幻。
叶子和驹子,两者是相辅相成的,驹子是真实的,代表“肉”,叶子是虚幻的,代表“灵”,两个形象的叠加,完美是虚无,不完美是存在,给人一种缥缈、唯美、哀伤、安宁的感觉。营造出具有日本古典文学的“余情美”的意境。
读到最后,叶子死了,“驹子仿佛抱着自己的牺牲和罪孽一样。”我很奇怪这一段话,后来无意中看到关于物哀的美学理念才理解了一些,驹子和叶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既对立又相似,是一体的,欲望活着,代表灵的叶子却死了。岛村将要离开,驹子要走向新的生活,而叶子死了,驹子所依靠着的灵,充满希望的灵不在了,那种哀伤如何言明。就像是本我打败了超我,所谓物哀,大致就是这样吧。
小说的语言、意境平淡中透着唯美,具有无穷的象征意味,在那个战争年代,川端康成的作品中并没有迎合或者反对态度,他更多的是漠然和超然,从而他的作品体现的是对人生价值的追求。洋溢着悲哀唯美的情调,这就是《雪国》。
火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夜的底层变成白色的了”。
每次翻开《雪国》,拂面与这一句相见,就想起在加州时与杜国清老师的交谈,我们共同的遗憾。这句话的日文,似乎中文或英文的翻译都不尽意。
有些书就留下这样的气息,引人一再重返,流连不已。
《雪国》、《千羽鹤》、《古都》的合集,以文学成就而言,《古都》最是单纯清浅,恍若以京都四季风物作背景的莫扎特的音乐;《千羽鹤》的编织承转亲密而微妙,近乎不着痕迹,以超然的叙述技巧蜿蜒探入内心的幽深世界;相比之下,《雪国》则与两部作品都极不一样,透过那样秉赋强烈、棱角鲜明的虚构,摊开一帧按捺不住却无以寄托的精神映像。
从火车穿过隧道的那一刻开始,就处处看见两相映照的风景:岛村眼睛里的两个女子,驹子徒劳而认真的生,与叶子悲凄而凛冽的死之间,构成亮色与冷色、浓烈与柔敛、渐悟与顿悟的对照,实与虚、动与静、续与断的反诘,如霞光对雪色,如镜里照现的妖娆红颜与窗上浮映的迷离秋水;并非对比,亦非张爱玲所偏好的“参差的对照”,而是一体之两面,是生命在抵达死亡以前所兼具的美丽与虚幻,因为不断的消逝,涌出不竭的眷恋。岛村并不仅仅是叙述的取角,也是风景的一部分:叶子与行男之死别,正照应驹子与岛村之生离;而叶子对于死的决然归赴,像透过一粒沙所洞察的世界,照亮了岛村对于生的惝恍缱绻。
解读这篇小说的虚构动机,让我想起另一部成双设对、处处渗透“参差的对照”的作品——《石头记》,贯穿两者的是如此相似的精神底色:是情,是幻?孰真,孰空?是执著于物哀之美,抑或皈依运命的徒劳?当记忆如此纤毫毕见,刻骨铭心,由谁来了悟红尘虚幻,悬崖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