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一样,我也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在我的家“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都极少出现。原先总以为那是一种客套话,一家人不需要如此。直到这周我才明白,那不仅不是客套话,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爱的传递,爱的表达。
今年麦收之际妈妈不在家,爸爸一个人要干好多活。我不忍心看爸爸劳累,于是周日迟迟不来上课。爸爸发现我在干活,就送我上学。天虽然很黑了,但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送到学校,因为他没有来得及换下干活的衣服。我的心怦然一震,张口说:
“谢谢,爸!”
爸爸开心的笑着走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觉得爸爸真的好伟大呀!此刻,我的脑海里出现爸爸周末给我做的一桌可口的饭菜;又出现爸爸在烈日下劳作的情景……朦胧中,我看见一只小燕子还在空中忙忙碌碌,这也不正在为自己的孩子觅食吗?
又要开始新课了。我是应该认真了。还有神游的理由吗?因为我的父亲就是我的不灭的导航灯。在我努力的空闲间,让飞舞的小燕子捎去我的心里话:“爸爸,你的无私和广博的爱,我无以回报。只能说声——您辛苦了,爸爸!”
每年的六月第三个周日是父亲节,我在这里向天下有责任心的父亲提前祝福了。
那是一个太阳很暖的下午,父亲突然说带我去买衣服,父亲身高一米七多,走在前面,略微弯着背,把平整的衣服挺得把撒在上面的阳光映得发亮,那一小片白,很美。父亲走在路上,后襟一摇一摆,把父亲本来就高瘦的身体存托得更空瘦了。仰头望望父亲,那黝黑的头发自然地垂在额上,一双严厉的眼睛,几乎能照映前方的道路,但我看来,那眼神就是一个正直的人应有的。嘿,我常这样傻傻地夸父亲。
走在绿化带的一侧,一切都很安静,我默默地走在父亲的右侧,望着父亲,不必太多话语,这样足矣,多幸福。我从未撒过娇,特别是对父亲,因为我知道,父亲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十分刚毅的。,但一想到,父亲很难得在家和我促膝相谈,还是默默走上前,拉住父亲的手,孩子气地笑笑,继续走。
父亲仍是一脸坦荡,一脸让我崇敬地坦荡。我紧握住父亲的手,能触及父亲手上的每一块皮肤。两指深处,会有一段较粗糙的皮肤,像刚制成的尚未细细打磨的木板,有些许如木屑一般脱开的表皮,父亲的指甲尖,没有脏物,这是父亲讲卫生讲得似有洁癖的象征,一向就崇敬父亲的我,更是夸张地把这性格推崇到圣洁、高贵的地步。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会发笑,这种心理简直莫名其妙,但是,也许在每一个子女的心中,都有这样一颗爱的种子吧,小时候播种下去,往后的岁月里,在它越长越高的茎秆上,就会绽出一朵朵精巧而圣洁的花,里面装的,是自己小小的心里,穷其天下所有褒义词编织给父母的光环。
我的小手紧贴着父亲的大手,很安全的样子,我仿佛能感觉到父亲手上的每一根静脉,乃至毛细血管里殷红的血液在流动,我能感受到父亲的体温,能感觉我们紧贴着的相同的黑皮肤下细胞的分化,能听到我们左侧胸腔内,两颗同时跃动着、呼应着的红色的心的跳动,独有的恋父情结在告诉我,我是父亲这根树枝延伸出的一个小小的枝丫,一脉相承,又是如此难以割舍,兴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无论相隔多远,记忆中的一次小小的触及,两个身体里的神经也会为此相互绷紧,遥相呼应的感觉真好。
父亲一点儿也没有多想什么,仍是大阔步,一声不吭地走着,他哪里知道,身边女儿的脑海中,正十分细腻地用柔和的色彩将他勾勒,一笔一画都饱含挚爱。
说真的,握着父亲的手,像是系上了安全带,分明身处喧闹的马路上,却如同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门,置身于一个插满康乃馨的房间,转眼间,一切都豁然开朗。穿过马路时,我想再次想起了一幅场景,六年前的场景:父亲迈着大阔别,牵着我的小手,穿行在大街小巷,车辆、行人、广告声,红绿灯之中,途径圣安娜面包店时,总会为我买上几个滑而不腻的奶油面包,作为诱惑我写完作业的饵,然而又像一个失声者一样静静走着,繁华中,沉默依旧。这和今天的情景多么相似啊!父亲,我,牵着手,沉默阔步,目光联想……这是穿越时光了吗?
和父亲并行在路上,阳光把我们睫手的影子映在水一般澄澈的眸子上,一高一矮的瘦瘦的身影,长长地追随不逝……
他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个头没什么太明显,一脸黑的又带些褶皱的皮肤在那不太引人注目的离岸上,更显得普通,几乎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人,这基本就是一个庄稼汉的标准形象。他就是我的父亲。
他的个头不算高,在小时候我却始终认为他是那么高大。小时候,我经常被爸爸抗在肩膀上,享受着高出的不一样的感觉。那是父亲的肩膀是坚实的。如泰山样伟岸。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中感觉正在我心中慢慢变淡。
现在的父亲再也没有我小时候对他的那种感觉。因为父亲在变老,我的个子与几年前长大了不知多少,几乎快与父亲相当。在我的眼里父亲在我的心中的感觉却没有小时候那么强烈。他的头发白了不少,眼睛中冶似乎失去了一些光芒、在我的记忆中,父亲还经常用他那扎人的胡子来逗我。但那些日子好想都不在了、父亲老了。
父亲老了,他的肩膀再也扛不起我了。不知不觉中他以前的笑容也变少了,头发白了不少,黑色中夹杂着怎么都遮不住的苍白。记得父亲的手是那么温暖。而如今就连血色的手掌也失去了本有的光芒,变得如老树皮的那样粗糙,还有那怎么都洗不掉的黑色。这都是父亲一年年积累下来的劳苦的痕迹。奔忙中、劳累中、父亲的肩膀也累了。
父亲都是起早贪黑的工作,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他还经常给我带来一些他舍不得的饮料给我。一次他回到家,什么也没有说就开始做饭,父亲的肩膀伤到了。回想起他还经常给我带来饮料的时候,自己只是不以为然的喝了,却不知父亲是用他的汗水在操劳着这个家。我的眼角湿润了。我多么想说一句、爸爸你辛苦了。
我长大了,父亲的肩膀扛不起我了,但他却一直支持着这个家。我多么想说一句:父亲我爱你!
那朵花,一直深情地守护着我。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是离不开花花草草的。当然,相对于那些花儿来说,我更是他的珍宝。在我的朦胧的记忆中,父亲常常用他那坚实稳重的身体,把虽然年幼却白胖胖的我扛在他那宽厚敦实的肩膀上,气喘吁吁而又小心翼翼地带着好奇的我,耐心地陪我观赏阳台上的那些花朵。
等我上了小学,阳台上的那些花朵宛如失去了它们的主人一般,一个个都蔫了。父亲很少在阳台侍弄他的花花草草了,他的身影更多地出现在我的书房中。在我的记忆之中,父亲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迅速衰老。原先敏捷的身体已略显僵硬,白发如同窜在花丛中的野草一般疯长。
有一天,当我无意走入久违的阳台时,发现父亲的花儿已是无精打采。当我为它们浇水时,仔细看了其中一朵,它那因为连日的干旱而蜷曲干枯的花瓣,好像是父亲因为过度操劳而青筋直露的手;那因为烈日的曝晒而耷拉的花茎,仿佛是父亲因为日夜伏案而稍显驼背的腰;那执拗的不肯放弃的根,宛如是父亲不肯放弃我的一切的心。总而言之,这朵花像极了父亲。
我的心弦仿佛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思绪回溯到一年之前。
那时,母亲悄悄地对我说:“再过两天就是你爸生日了,给他买一盆花吧。”于是我买了一盆最精致的,用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包装,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父亲。当时我的心里还在暗暗地想:平时我的一百分也不能够打动他,这一朵小花又能怎样?
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父亲当时的表情。
父亲整个身体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抽搐了一下,黯哑的皮肤焕发出鲜亮的光泽,无神的两眼重新迸发出光芒,其中似乎还有快乐的泪水打转。然后,他露出了带有几分孩子气的笑容,风风火火地把花儿放到窗台上,短短几步路因为兴奋而差点摔倒。
哦,原来父亲那么容易满足。
现在一年过去了,这朵花已是垂垂老矣,可依然坚持地为生命而拼搏。它的大部分枝叶已经干枯,但是依然如山般矗立不倒,仿佛有什么信念支撑着它。
我再仔细看了看,这朵衰老的花用它干枯的叶子,守护着身旁一株嫩嫩的小苗。
随着的我的出生,世界上有一个男人又多了一个角色——父亲。而我,则是这个男人的——儿子。我平时称呼这个男人“爸爸”。当然叫他爸爸不是我一出生的时候就可以的。
还记得那时候的我能够发出的声音只限于“吱吱呀呀”之类的。而就是这个男人,每天在我的面前不断的'重复这说着一句什么。而那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一切声音都想去模仿,显然那时的我要想把他说的全说出来是很难的,但是我发现,这个男人和我的说的那一句中有两个音我发起来是很容易的。通过他的循循善诱和我的努力,有那么一天,我终于鼓足我的所有的气量,发出了一声“ba~ba”。而此时我眼前这个男人却高高的举起手来,原地跳了起来,嘴里也不知道喊着什么。
而我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哇哇的大哭起来,他却不知悔改,抱起我高高的抛弃然后接住,我显然很享受这个玩法,觉得可以原谅他,停着了哭声。慢慢的我发现,每当我对着他发出“ba~ba”声音他就会像第一次那样把我抛弃接住,所以我每当想这样的时候,就对着他喊“ba~ba”。再后来,只要我想要的,只需用手一指,然后喊出“ba~ba”,我的要求就会得到满足,真的是每求必应。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得过,我可以发出很多声音了,也就是会说话了。
也知道,那时的“ba~ba”就是“爸爸”的意思。不知不觉,我的个头越来越大了,我开始会自己走路,会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他和我说什么我基本上也能弄明白什么意思了。可是,我觉得我的日子却不像以前那么好过了,他教我这教我那,不让我这不让我那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有些时候他们还会大声的“吼”我,我也显然很怕他。但是,有一点是没有大的变化的,那就是当我想要我要的东西的时候,只要喊一声“爸爸”然后用手一指,他就会给我我想要的。
就这样,我一点点的长大,现在都已近上小学了,在学校里,我知道了被我喊做“爸爸”这个男人真的是我的爸爸;我也知道了,当初我还只能“吱吱呀呀”时他每天重复对我说的话是:“儿子,快喊爸爸!”;我还知道了为什么当我喊出“ba~ba”时他的样子叫做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但是,有一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管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要一喊“爸爸”就会得到满足。我想,那就问问当事人吧:“爸爸,为什么我小时候一喊爸爸你就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爸爸显然没有如同我一样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随口说道:“傻儿子,我是你爸啊!”听到这个答案的我,愣在原地!
我实在不太喜欢我父亲,我却和母亲十分融洽。其实这也是有缘由的!父亲说话很直白,有时直白到“丑话说在前!”他说出的意见、建议、言论,我一概都不满意!心里暗暗抱不平!而且父亲用语很重,在与他说话时都不敢用眼睛去看他,搞得十分不自在!
父亲做的一些事我也不大满意,总和我父亲唱反调!时常父子争吵,弄得家里也有了不好的气氛。父亲规矩多,做事不清楚,总是让人误解,而且极爱指别人不是!父亲每次见到我都爱叫:“仔仔,回家了!”可我心里却暗暗想:真讨厌,我都上中学了,还唤我仔仔,肉麻!
不止如此,连我所自由的事也要插手。每天一大早就叫:“仔仔,起床锻炼身体了!”谁人不知我此时还在睡梦中呢!把我的美梦拍散,还要消耗体力去健身,真是又扫兴有累乎!
我爱好写作文,平时也阅读,迅哥儿的作品较为喜欢。有一次,我也写了一篇“歌颂英雄”的文章,给父亲过目。在他看后,吐出几个深沉的字:“字写得不够好,要加把劲练字。”我听后心里不满:哼!就你写的好,那么死板,也不知道什么叫“飘逸”!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飘逸”的实质。
不过,父亲很为我费心,我似乎也感觉到了父亲为我所做的一切,但始终读不懂,只觉得作为一家之主,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我还是要体谅父亲的。父亲在饭桌上总是不斯文。可每当有清淡,美味,新鲜的好菜是,他总是第一个夹给我,边夹边说:“长身体之时,多吃点!”我望着堆如小山的饭碗,不禁吃了惊,但也感受到一丝无微不至的父爱的关照。
夜里,我爱踢被子。可是我唯独知道每当夜里一、二点钟时,父亲总是三番五次,不厌其烦的为我盖上被子。而当我熟睡时,父亲又在为我是否会着凉、踢被子而担心。
唉!父亲们总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心中对子女的深厚爱意,可是这份爱却在父亲们无微不至的细小动作中表达的很动人。
一日,我和小学的闺蜜在咖啡厅聊天。偶然就把话题说到了父母这一块,她问我,这一辈子最值得你爱的人是谁?我回了神,想了想对她说,我这个人对谁都不偏情,要说起最爱的,还就是我爸了!我们就这样一问一答地互相聊着,一直快到傍晚,我们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路上,我独自一人走着,回忆就像一卷录像带一样,缓缓的翻录着,对于父亲,在这卷录像带中就好像占了三分之一。可以说,你想起他,哪怕给你三天三夜都回忆得来不及吧!我的父亲个子中等,具有男性特有标志的脸上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其实是很瘦的,他的脸上是没有肉的,薄薄的一层皮贴在脸上。而你用手摸时,又好像惟恐它掉似的。父亲还是一位有着多年经验的水工临时工,当时给父亲安排工作时,正是家中比较荒乱的一年。收入开支,生活需求,以及其它,只给父亲找了一份临时的工作。在那时来说,具体来讲是对父亲来说,能找到一份工作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说是临时工,但以他十多年的工作时间足可以编成正式的吧。不过,对于临时不临时,对于父亲来说,只要有相对较好的收入就行,而我也从没有嫌弃或埋怨过父亲,还记得那时父亲对这份工作的热衷足以胜过小孩爱吃糖的本性了。我也曾问过父亲为什么他如此热爱这份工作,父亲只是笑着对我说,水是生命的源泉,没有水还怎么生存啊。
但是,似乎随着社会的变化,生活的提升以及各种科技的迅速发展,父亲从一个热爱劳动,积极进取的人逐渐变成了一个整天不思进取,荒芜度日的一个人。无论家人的如何劝说,他还是依旧,不曾悔改。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以自己为实例,激励教导我,我也不厌其烦的听着。有时,他喝醉后,我边陪在他的身边,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几乎每次都是,他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知心朋友,向我吐诉他现在有多荒废,回忆年轻时的自己有多勤奋,多刻苦,并激励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不要和他一样。但是我只对他点点头,说好,我记住了。在这时,我回忆起那时他说的话,就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别看父亲在外面给人的感觉普普通通的,然而,在家中如果他还是那么普普通通就好了。父亲在家中是最小的儿子,也是收入相对于比较的的一个人,再加上他整天荒芜度日,可能就因为这个缘故,使得大伯和大妈瞧不起他,要不是每次我帮父亲挡着,他们每次都出口伤人。而父亲每次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一声不答,低头赶着他们吩咐的活。我曾经告诉过父亲,也劝说过他,别每次都顺着他们的意思,凭什么每次都得听他们的?父亲只是叹着气对我说,大人的事你就别插手了。他也试图反击过,但似乎不怎么得利,有时还会受重伤。日久天长了,我只是有时间陪他问问他起义的情况。
对于父亲,我是既心疼又可爱他。他能让我回想起太多的事情了。我宁愿陪伴着父亲,跟随着他的所有愿望,飘向整个世界,到达他思想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