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做完家庭作业,发现纯蓝墨水用完了。“太好了,可以向爸爸要钱买墨水了,趁机要点零花钱吧。”于是,我为自己高兴起来。
可是,我拿起墨水瓶一看,发现瓶底还剩下一点点墨水。“墨水没有彻底用完,老爸就肯定不会给我买新的,那我的零花钱计划……”。突然,我眼前一亮:“有了,老爸这两天心情欠佳,逗他乐一乐,兴许他心情好了,就不会跟我太计较了。对,这个主意不错!。张欣然呀张欣然,你怎么就这么得聪明呢!”这真可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呀。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进爸爸的卧室,看见老爸正在蒙头大睡。我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天助我也,老爸没有丝毫的'觉察,依旧仰面地躺着,呼噜打得正欢哩。我把墨水注入笔管,轻轻一捏,两滴蓝色的墨水颤颤微微的,在老爸那张连绵起伏山岭般的脸上缓缓地蠕动着,终于在下眼角靠腮边的一小块“盆地”中间“安家”了。爸爸可能是太困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再来两滴,我给你来个对称的,要不也不会像真的流泪的样子呀。”我如法炮制,往另一边脸上又挤了两滴:“哇!大功告成!开溜!”我得意地差点叫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在妈妈的多次催叫下,老爸睡眼矇眬地从床上立起了身子,拖着蹒跚的身子,慢悠悠地向饭桌边晃来。
“嘿嘿,有好戏看喽,老爸要出大丑喽!”我心里又一次暗暗高兴起来。
“呀!你脸上,你的脸上······”这时,从餐厅里刚端出最后一道菜的妈妈突然地惊叫起来,紧接着,这惊叫声又立刻转变成高八度的惊恐:“蓝······蓝色的眼泪,蓝色的眼泪,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吗?”老爸一时也变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待他缓过神来,赶紧走到镜前一照,立刻恍然大悟了:“好你个张——欣——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老爸的叫声足以让我魂飞魄散了。
“完了,完了!阴谋告破。”我已经来不及偷着乐了,更不敢再去想什么零花钱的事了,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
记忆的画面,是湛蓝色的海洋,汹涌潮水,拍打出一片歌海,飞翔的海鸟排成长长的五线谱,他走在海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美丽的侧脸。海平面远方开始出现闪闪的光点。预言说,十一月的第一天,传说中的白色唱片会降临在这海上。他抬头仰望新生的太阳,右手轻轻的放在左肩上,虔诚的祈祷,静静等待十指敲起的钢琴声……
他,一个锋锐乐行者,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忧郁,傲然而不冷清。他,一个音乐妖怪,天马行空。站在舞台上,他不需要开场白,一张口就是一个时代。在寂寞冰冷的城市里,我只喜欢他潮湿灿烂的声音,他的歌,听了很多遍,听了好几年,这大概就是魅力吧,一次便是永远。
他说:“我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因为我不是神”。他不是神,只是一轮独孤求败的太阳,放出强烈的光,坚持照耀一棵倔强的铁树,等待他开花儿。这让我们这些落寞的人疑惑,而他总是面无表情,那双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如一潭千年池水,深不可测。终于有一天他揭开了故事最后的'答案,他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自己的想法,你懂吗?”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个性的调调,他就是不会倒,就算在逆境中环绕,他也会带着笑。不走寻常路,是他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止脚步。
他的存在是一种力量,记忆无限延长,只剪辑这一段来收藏。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他的歌,这样,阴天也不会下雨。如果我死了,请将他的唱片和我一起埋葬,这样灵魂也不会寂寞。20年后的今天,我还会骄傲的说当年我的偶像就是他。等到老去的那一天,我会找到那片海,凄冷的海风撕裂了我的身体,鲜血失去了温度,我生命走到了尽头,我倒在沙滩上,月光照亮了我手中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他在悲伤的弹钢琴,照片背面是我永恒的誓言:我愿变成飘落的扬花,沉沦在大地,守望忠爱的歌声。望这那片海,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上帝的预言实现了,在沿海地带,潮汐更改,白色唱片出现了,闪闪金光排成六个字:十一月的肖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