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原有两种植物,一丛一叶莲养在小玻璃缸里,一株绿萝栽在土盆里。绿萝有油亮的叶子,一叶莲开出小巧的白花儿,它们蓬蓬勃勃地生长了一夏。
一旦入秋,景况就不同了。绿萝倒是依旧,一叶莲却在一日日地消瘦,逐渐沉入水底,冬天还没到,玻璃缸里就空了。看着空空的玻璃缸,父亲剪了枝绿萝插在水缸里,代替了先前的一叶莲,算是慰藉吧。
飞逝的时间见证了我一次次早出晚归,挑灯夜读。我立志要在期中测试中获得不错的成绩,然而在我知道成绩的那天,一切都崩塌了。
那个晚上,我去了阳台那儿,不为看风景,只是想冷静。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不知要往哪里去的星。一阵冷风钻进脖子,我转身避风,然后瞥见了两丛绿萝。
怎么有两丛?我定了定神,看清了——一丛在土盆里,另一丛在玻璃缸里。玻璃缸里原本只是一段小枝的绿萝,伸出了数不清的须根,交错着缠络在一起。最令我不解的是它的叶,虽没有爬山虎、葡萄一样的爪子,却靠着几片叶死死勾住缸沿。那些因长期用力支撑着整株绿萝不至于沉没的叶,已然大为变形。原本平整的叶片,有的近乎于垂直地竖立着,甚至以内勾的姿态攀住边缘。
再仔细地端详,我发现所有沉在下面的叶子都是细弱单薄的,唯攀出缸沿的叶才是那样茁壮、碧翠。这又使我不禁想起那一叶莲了,同样的环境,一个放弃了,一个向上攀爬,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或许生活本就不易,因为不一样的态度和信仰,成就了那些价值不同的人生。同样是贬官,有人从此一蹶不振,但苏东坡品出“清欢有味”;同样是与亲人生死别离,有人沉溺伤痛不能自拔,但毛主席书写了革命传奇。
我终是理解了绿萝的生存信仰:与其悲伤,不如振作,生活本不尽善尽美,因为攀爬不止,所以开出了花。
(指导老师朱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