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不断成长。行走在成长的路上,身后留下一串串或深或浅的弯弯曲曲的足迹,蓦然回首,我们依然会对有些人有些事记忆犹新。
放暑假了,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老家看外婆。
看见我们,外婆笑呵呵道:“回来啦,还没吃午饭吧,我去准备。”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外婆高兴极了,赶紧忙活起来。
我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兴奋地回想着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寻找着童年成长的足迹。
门前一望无垠的麦地,是我儿时的乐园。我曾躺在柔软的麦子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曾在麦垄间穿梭,欢笑着追赶翩飞的蜻蜓;曾分不清韭菜和麦子,惹得外婆哈哈大笑;曾帮外婆除虫、浇水、施肥……我就在这块麦地里长高、长大。
“吃饭啰!”外婆拉长尾音呼唤起来,把我从回忆中拉出。吃饭时外婆和妈妈谈起我儿时的趣事,外婆笑道:“她小时候可懂事了,有什么好吃的都嚷嚷着让我们也尝尝。有一次啊,你给她削了个苹果,她举着小手,非要分我一半,我不要,她就哭起来了……”我小时候这么懂事啊?我疑惑,又窃喜。
饭后,我缓缓地走到门前的小河边。河两岸长满了芦苇,一片翠绿摇曳在眼前。天地间真静,思绪随风放牧得很远。我记得我用芦苇管做过芦笛,用芦花做过扫帚,常跟着外婆在河边钓鱼、摸螺蛳。
正沉思着,一个老叟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是榕榕吧?”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您是……”“我是过伯伯,我家就住在西边。还记得你小时候,几个小孩一起捉迷藏,躲进了一个箱子,还把自己锁在里面,你外婆找不到你急得饭都吃不下,找了一整天才发现哭得泪人似的你……”
啊?我害羞地用微笑谢过,却在心里翻江倒海:从前的痕迹,以为风吹云散,却不料只要轻轻一拨拉,它就哗哗涌出来,如涨潮的水。
我的童年已悄然离去,惟有回忆飘散不去,就像外婆家老房子上的青苔、瓦楞间一簇一簇的狗尾巴草、墙壁上斑驳的白石灰,在无声地叙说着时光的流逝……
时光是只摇橹的船,咿咿呀呀的,这边还没在意,那边它已摇过一片水域去了。回忆的碎片飘散在水面上,我常常珍惜地拾起,对着它们看,心中便淌过一条条浅浅的暖流。
(指导老师夏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