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打破了规则,于是唤醒了我。
千万年的禁锢彻底消匿,我快活得放声高歌。
威严的男神与典雅的女神来到我面前,男神开口,声如洪钟:“小小病毒,尔安敢犯下如此杀孽?”我答:“我被人唤醒,来到这世间,何错之有?”男神闭口不言,似在思索些什么。女神轻笑,轻启朱唇:“你莫怕,你可听说过,大司命主管人间生死,少司命主管人间福禄?他是大司命,我是少司命。我们此趟降临人间,是为了视察人间的情况。”
大司命低低地叹息:“罢!罢!错不在你。这些天,无数生灵魂归天地……可这都是规则。”我心神一震,问道:“是何规则?”大司命悲悯地注视着人间,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死生,命也!人类破坏了规则,肆意杀戮野生动物以满足口腹之欲。你在野生动物身上沉睡了千万年,本与人类相安无事。皆因人类的口腹之欲将你唤醒,如今……生灵涂炭。”说到这儿,大司命挥了挥袖,我的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人类捶胸顿足、抱头痛哭、垂死挣扎、奄奄一息……我还听到了无数惨叫号呼,无数绝望嘶吼。
我呆愣住,许久后才怯怯地开口:“我本不想伤害他们,可规则如此,我的存在就是对他们的伤害。”少司命好似看到了什么,轻轻抬袖,不一样的画面出现在我们面前:医生、护士们皆着厚重的防护服和口罩,挥汗如雨。他们面色坚定,尽心尽力地救助每一个患者。有疲惫的医生靠在墙壁上小憩,不过几分钟后又毅然挺直身子,投入新一轮战斗……街道上,志愿者们拿着体温枪,严谨认真地为来往的人们测量体温。一箱箱物资被不辞辛劳的志愿者们送货上门,让居民们减少不必要的出门,以降低被病毒感染的风险……少司命笑道:“这,就是福禄啊!如今,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新的规则被建立,一切都将回到正轨。”大司命舒展了眉头,接话道:“死生不过一念间。我虽掌管生死,但也受规则制约。既然人类已建立新的规则,那么这场疫病也该结束了。人类要能够深刻记住这血的教训才是!”
说罢,大司命驾起滚滚的乌云,令旋风为其开路,与少司命一同离去。我听到远处传来雄浑的歌声,带着不易觉察的愉悦:“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